隨便花(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9743 字 9個月前

“你沒去接我。”這種小事陳若霖懶得放在心裡去琢磨,有點小怨氣,就直接說了出來。

“我派人去了,知道你沒缺胳膊少腿就行了,為何非得親自去接?你又不是不認識回家的路。”長安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我認識回家的路你也得去接我,因為我回來的時候最想看到的人是你。”陳若霖走過來道。

長安再次抬起頭來,無奈地看著他。

“快些答應,不然我宣戰了。”陳若霖靠在桌角,軒著雙眉俯視著她威脅道。

“行行行,下次一定去接你。”長安一副受不得威脅的模樣,立馬就投降了。

陳若霖這才笑了,過去從身後擁住她道:“這麼晚了,不睡覺在做什麼?”

“我想在這裡建一座造船廠。”長安指點著攤在桌上的輿圖上福州東邊的一處海灣道。

“造船廠?”這個名詞對陳若霖來說很新穎。

“就是專門造船的地方,需要雇傭很多工人在裡麵給我們乾活。要蓋出這麼個廠子來,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唔,不行,我得先調查一下物價,算算手裡的銀子夠不夠。”長安在桌上一陣亂翻,翻出自己之前寫滿材料的一張紙,準備歸類統計一下。最近她白天都有睡午覺,所以晚上並不太困。

“擔心銀子不夠用?跟我去個地方。”陳若霖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

“這大半夜的,去哪兒?”對這個興致上來就不管不顧的男人長安是毫無辦法。

“王府庫房。”

長安:“不用拽不用拽,我跟你走。”

陳若霖大笑。

因為夜深了,長安也就沒叫人給她備馬,和陳若霖共乘一騎去了榕城。

進了城門,陳若霖直接縱馬往王府的方向跑,鐵硬的馬蹄敲在深夜靜謐的石磚路上聲如響雷。

到了王府北麵偌大的府庫前,陳若霖還未下馬,門前的守衛已執戟大喝:“什麼人?府庫門前不得逗留,快走!”

“天黑,我就不怪你眼瞎了。”陳若霖下了馬,把長安也抱下來。

那守衛聽著聲音熟悉,湊上前來一看,忙行禮道:“拜見世子。”

“開門。”陳若霖負著雙手步上台階。

下了鎖,巨大的銅門由四名侍衛推著緩緩打開,發出金屬特有的沉重聲響。

被開門聲驚醒的庫房管事一邊胡亂穿著衣裳一邊跑出來跪在陳若霖腳下。

“鑰匙給我,不必伺候。”陳若霖道。

“是。”管事巴不得呢,忙解下掛在腰間的一大圈鑰匙,雙手遞給陳若霖。

陳若霖提了燈籠拿了鑰匙,帶著長安進了內院。放眼望去,東西兩邊還有北麵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庫房,足有二十多間,占地極廣。

陳若霖直接走到北麵打開最右邊的兩間,進去把牆壁上的油燈點上。

燈光亮起來,長安看清眼前情景後,頓時直想爆粗。

差不多兩百平的庫房裡頭,一摞一摞地堆滿了四四方方的紅木箱子,最近的一個紅木箱子蓋子被陳若霖給翻起來了,裡頭滿滿當當一箱子金條。這一庫房怕不是得有上千個這樣的箱子。

長安轉身跑到隔壁,同樣的布局,同樣的箱子,同樣的金條。

“這八間全都是。還擔心銀子不夠花嗎?”陳若霖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激動的模樣,好笑又自豪道。

長安回過身來,一雙長眸在燈光的映照下比天上的月亮還要亮上幾分:“隨便花?”

“隨便花。”陳若霖直接把那圈鑰匙扔給她。

長安接了鑰匙,看著他笑得蔫兒壞:“你就不怕我給你敗光了?”

陳若霖叉腰,道:“你儘管敗,隻要我陳若霖還活著,就絕不可能讓你沒銀子花。”

長安笑了笑,低頭看那圈鑰匙,問:“還有什麼好東西麼?”

陳若霖道:“我也沒仔細看,你若有興致,自己挨個打開看看好了。”

長安便真的按著編號挨個打開看。

除了正北這八間庫房外,左邊第一間放滿了高大的架子,架子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長安取下幾個來看,裡頭裝得都是珠寶首飾,鴿卵大的珍珠,饅頭大的寶石,各種稀世珍寶,不計其數。陳家偏安福州百餘年,幾代人的財富積累下來,真真是富可敵國。

看過了這間,長安又打開了幾間,瓷器字畫古玩無一不有,隻是這些她沒有研究,也就不太懂價值。

還有十幾間庫房沒去看,長安卻有些乏了,她摸著手邊一株一人高通體紅色的珊瑚樹,感慨道:“曾經手裡有一百兩銀子就很開心了,如今麵對這潑天的富貴,竟也生不出多少貪念來。我這是改邪歸正了,還是老了?”

這話說到了陳若霖心裡。曾幾何時,他也因為掙到了一百兩銀子就歡喜雀躍。可如今呢,他馬上就能成為福王,整個福州都是他的,心裡卻沒多少觸動。這種感覺就類似於,一樣東西你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太多的代價去爭取它,最後你終於得到了,可你也沒心情和力氣來為此慶祝一般。

“或許,隻是累了?”他有些不確定道。

長安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笑地附和道:“是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懶得走了,我們就在這兒將就一晚上吧。”陳若霖抱住她,有些像撒嬌一樣道。

“彆鬨。這裡連張床都沒有,如何將就?”長安伸指戳他的胸。

陳若霖聞言,想了想就拽著她往方才他們逛過的那間存滿絲綢布匹和皮毛的庫房走。

“要床有何難?我們自己鋪一張就是。”他跳到堆得高高的防潮防蟲的檀木箱子上,將那些箱蓋打開,把裡頭堆得好好的各種皮毛料子和絲綢緞子往地上扔。

雪白的狐皮,柔軟的紫貂,甚至還有虎皮,一塊一塊垃圾一樣地被扔了滿地。還有那些品質堪比貢品的綢緞,他成箱成箱地往下倒。

長安一開始站在旁邊看他在那兒頑皮,心中對他這種暴發戶行為頗覺無語。但看了一會兒之後,就被他這目空一切怎麼高興怎麼來的情緒所感染,跑過去將皮毛料子全都鋪平在地上,然後把綢緞布匹全都拋散開來,玩了個不亦樂乎。

陳若霖見她在下麵玩得開心,也跳將下來,和她一起將成匹的綢緞甩來甩去,還比誰甩得更遠,當然每次都是長安輸。

有多少東西能經得起兩個大人這般折騰?不一會兒幾十匹綢緞就淩亂地堆在了那些皮毛上,看上去還真像一張亂糟糟的床。

兩人並排仰麵躺下,喘了會兒氣,長安側過臉來看著陳若霖。

陳若霖也側過臉看著她。

長安伸手推他一下,道:“你神經。”

陳若霖雙手枕在腦後,回嘴:“你不神經?”

長安道:“你幼稚。”

陳若霖:“你不幼稚?”

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個大豬蹄子!”

“吃豬蹄嗎?”

“不吃。”

“不行,不吃也得吃。”

“你這是強買強賣唔……喂,不是豬蹄嗎?你這是豬頭!”

“瞎說,明明是豬嘴和豬舌。看來是吃太少了,都不認得,需得多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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