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樣的目光下,他親不下去。
“怎麼?下不了嘴?要不要先去喝點酒?”長安突然諷刺道。
慕容泓直起身來,強忍已久的眼淚早已隨著他這番激烈的動作滾落下來。他恍若不覺,目光痛苦到甚至滲入了一點恨意,看著長安一字一句道:“你給朕聽著,除非朕死,否則,你一日不把心收回來,朕就關你一日。你一年不把心收回來,朕就關你一年。你一輩子不把心收回來,朕就關你一輩子!”
長安忽然爆發,在拚命推開他的同時袖底利刃一閃。
慕容泓隻覺小臂內側一陣割痛,下意識地低眸一看,早已是血染衣袖。
他猝不及防,隻覺腦中一暈臉色頓白,胃中一陣翻攪,四肢發軟地後退兩步,終是扛不住腦中那陣暈眩,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長安見他這般狼狽,心裡難過得差點維持不住麵上的冷酷,握著小刀的手指緊得生疼。
卻還是趁他沒有緩過來時欺身上前,蹲下身子,一手握刀一手抓起他的衣襟,看著他因暈血而白得毫無人色的臉,冷笑道:“看起來,要你死,也不太難。”
慕容泓勉強撐著不暈過去,慢慢睜開眼,伸手抓住長安揪住他衣襟的手,仰著修長白皙的脖子,豁出去的表情,聲音卻又微弱:“你來啊,來啊!”
長安看著他臉上的淚痕,在心中排演了千萬遍的戲碼卻演不下去,一把抽出手站起身子,大聲呼喝:“來人,護駕!”
候在殿外的褚翔等人隱隱聽得“護駕”兩個字,神經一下子敏感起來,忙衝了進來。到了內殿見長安站著,慕容泓卻倒在地上,驚了一跳,上前扶他時發現他袖子上有血,這才發現長安手裡握著那把烏沉沉的小刀。
“長安,你敢刺駕?!”褚翔又驚又怒。
“是又如何,你來殺我啊。”長安挑釁道。
“回甘露殿。”不等褚翔與她起衝突,慕容泓虛弱道。
回去查看陛下的傷勢要緊,褚翔當下也顧不得收拾長安,與幾名侍衛一起著急忙慌地將慕容泓扶回了甘露殿。
“快去宣太醫。”到了甘露殿,褚翔對長福道。
長福剛轉身想跑。
“不要宣太醫。”躺在軟榻上的慕容泓阻道。
“陛下,這奴才都對您動刀子了,您還要護著他?”褚翔整張臉都揪心得皺了起來。
“彆多話。”慕容泓還在惡心頭暈,難受道。
“可是天氣炎熱,這傷口如不經太醫處理,萬一化膿可不是鬨著玩的。陛下,保重龍體要緊啊。”褚翔苦勸道。
“長福,拿盂來。”慕容泓輾轉半晌,到底忍不住想要嘔吐。
吐過了,臂上的劃傷也由褚翔上了藥包紮起來,慕容泓躺在軟榻上,一臉麻木地看著藻井。半晌,他對一直侍立一旁的長福道:“去叫褚翔進來。”
褚翔還沉浸在長安拿刀刺駕而陛下卻不予追究這件事裡出不來,一臉的沉重。
慕容泓吩咐他:“明日一早,派人去將長安帶回的那五十福州兵衛全數抓起來,投入獄中,賜死。若有抗拒抓捕者,就地格殺,一個不留。”
褚翔領命。
第二日,一場突如其來的殺戮讓安樂了幾年的盛京百姓目瞪口呆,而滿朝文武則是感慨:皇帝終於扛不住壓力,要對長安那個太監動手了。
瓊雪樓,麗香也得了消息,給尹蕙端燕窩上樓的時候便一臉痛快地說:“娘娘,外頭都在傳陛下要對長安那個閹人下手了,派人把他從福州帶回來的侍衛都殺了呢。”
尹蕙絲毫不為所動。旁人隻知長安是陛下的一個太監,但實際上她在陛下心裡什麼分量,彆人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嗎?
她覺得,就算陛下殺光所有人,也不會殺長安的。他舍不得。
後妃都不得踏足一步的長樂宮,他把長安軟禁在那裡。若真的討厭她,又怎會讓她離自己那樣近?
心中嫉恨之餘,她不經又想起二哥前幾天給她傳的條子。二哥叫她不要為那天被灌藥的事情動氣,保重身體和腹中的孩子要緊。長安這太監蹦躂不了多久,他會設法為她報仇。
她不想二哥為她冒險,於是傳話回去,叫二哥彆為她操心,這個仇,她自己會報。
是的,這個仇,她要自己報。長安擺明了厭惡她,若是由著她在陛下身邊繼續待下去,不僅是她,她將來的孩子,恐怕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自己怎樣都不要緊,但是她的孩子,她看不得他受一丁點兒委屈。所以……
長安必須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梅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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