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因特環視了眾人一周,慢悠悠地下筆,【部分魔法研究者聲稱,‘魔王的力量’和‘神的權能’本質上沒有區彆。】
費舍眉毛跳了跳,到底沒有反駁。
【那些研究者主張,當年的雙神對魔王戰,也可以解釋為二神之戰——兩位站在生靈身邊的善神,對戰一位想要毀滅世界的惡神。】
【可惜生命神殿和永恒教會是對立的。】
費舍抬起下巴,筆鋒如刀,【如果用那個版本的傳說,可憐的主教們還要解釋“為什麼兩位善神要對立”、“為什麼永恒之子這種邪惡存在會那樣敵視另一個惡神”。還是重創魔王、雙神反目的說法容易被大眾理解。】
【正是如此。】佩因特微笑。
【你們還是沒解釋為啥他倆沒事啊!】阿巴頓絕望地劃拉著狗爬字。
安娜金抓住了他胡亂劃拉的手腕,麵色有些蒼白。
【按照他們的意思,所有塔赫生靈(包括玩家)的力量,都是神賜予的。】
安娜金用娟秀工整的小字寫道,【魔王本質也是神,大家身上“神的賜予”被另一個神的力量乾擾了,才會出現問題。】
到了這個地步,阿巴頓再如何遲鈍,也反應了過來。
神級彆的力量傾軋,凡人遭殃再正常不過。但眼下出了兩位沒被影響的,事情就
有點意思了。
但這件事細想有些嚇人,加上狀況未明,大家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佩因特深深地看了諾爾一眼,目光又在忒斯特身上一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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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的指尖緊抵掌心——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
自己身上的奇特不適,沒準是“魔王影響”的另一種形式——麵對普通人,魔王直接用汙染碾過去。但麵對等級相近的可能“對手”,則是針對性壓製。
此番前來,除了營救熱灰,諾爾的目的其實和熱灰差不了多少。他隻想順路做個必要的考察,諾爾心中一片苦澀,魔王先生也太高看他了,現在的他連龍族頭領都打不過,拿什麼跟傳說中的魔王硬碰硬?
問題是,如果自己真因為超越係統的【偽神之息】,得到一點兒“神”的資格,由此被魔王針對。那麼為什麼比起其他玩家,忒斯特的情況反而更像他這個“偽神”?
……死亡騎士聽起來挺拉風,但如果平等拚麵板,比忒斯特強的可是大有怪在。
算了,資料不足,自己在這裡鑽牛角尖也沒用。
諾爾舉起魔杖,發動了長效淨化咒。忒斯特也默契地豎起防護罩。如此雙管齊下,大家終於恢複了基本的溝通能力。
阿巴頓和索羅在前方探查腳印,一行人繼續前行。
比起之前,眾人的表情要有意思得多。除了滿臉驚恐的阿巴頓、憂心聖徒會的姐弟倆,剩下的前教皇和前大主教,都是如出一轍的沉思表情。
他們唯一的區彆是,佩因特時不時看向走著正步的諾爾,而費舍的目光黏著哼著小曲的忒斯特。
這樣的奇特氣氛沒有持續太久。
一行人完全沒想到,精英團就在離布裡克山脈那樣近的地方。翻過布裡克山,再走了兩二個小時,眾人就找到了聖徒會精英團的據點。
小隊急停在不遠處,忒斯特的小曲像被掐了一樣消失。
見到據點內的景象,他嘶地抽了一大口氣,吹了聲口哨:“壯觀。”
現在他們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再沒有新的求救信號傳出來。
營地裡可謂群魔亂舞,一副末日景象。
帳篷東倒西歪,桌上的食物早就變成了灰敗汙染的模樣。湯鍋燒乾了,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珍貴的卷軸和記錄散了滿地,被人們踩進泥裡。
這群強大的玩家們還活著,但也隻是“活著”而已。
他們的身體各有各的畸變,像是被小孩子粗暴揉捏過的黏土,沒幾個還剩人形——腦袋融化到胸口,手掌垂到地上,四肢彎折行走、在地上扭曲行動的更是比比皆是。
令人驚訝的是,這群玩家並非是在異形狀態下絕望掙紮,他們似乎在模擬正常生活。如果這種“正常生活”不是和環境格格不入的話,說不定觀感還能好些。
沒有座椅和桌子的地方,玩家們彎折身體,憑空“坐著”。他們靠著不存在的桌子,拿著不存在的杯與盤進行飲食,用不成語言的古怪聲音聊天,時不時還發出誇張
的笑聲。
假裝看書的,假裝做飯的,假裝擺攤吆喝的……這些變了形的玩家,當著他們的麵上演一出沒有道具的過家家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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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索羅沒忍住罵了句臟話,阿巴頓更直接——他扭頭就吐,沒有猶豫半秒。
“沒有熱灰和尤金……沒有熱灰和尤金……”
安娜金強迫自己注視那些不成人形的同胞。諾爾第一次發現,她全身抖得那樣厲害。
他深吸一口氣,舉高魔杖。一個青藍色的樂土標記在營地上空浮現,它離得極近,釋放出一圈圈魔法波動。
不出兩秒,營地的某個角落,噴射出白金色火花——在這昏暗黑紅的環境裡,它紮眼得不像話。
“唉,是神殿的求救信號。”佩因特撓撓臉,“早知道小人就保留偽裝了,不過對於尤金那小子來說,應該沒用吧。”
諾爾:“您打算……?”
“暫時先什麼都不做,反正尤金先生要動手,肯定也先殺費舍。”
佩因特坦然地攤開雙手,“不勞您費心,那孩子雖然是狂信徒,姑且知道輕重緩急,不會蠢到在這種地方內鬥。”
費舍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阿巴頓狐疑地瞧向自己這位室友,又心有戚戚地看了眼忒斯特,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踏過泥濘肮臟的土地,諾爾順利找到了他們。全程,那些發瘋的玩家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事實證明,佩因特先生實屬多慮。
兩位幸存者——熱灰和尤金還保有理智,熱灰狀態好些,尤金卻到了瘋狂邊緣。
他一直撐著兩人周邊的淨化魔法,勉強護住了這一平米左右的土地。尤金麵色死灰,雙目失焦,出現了明顯的魔力透支跡象。
熱灰也好不到哪裡去,魔力值估計早就清空了——法師都未必能撐這麼久,對於兩位騎士職業來說,他們絕對儘了力。
佩因特一聲輕歎,他向安娜金討了支回魔藥水。他扶住尤金後腦,配合著淨化魔法,將藥劑迅速灌入尤金的喉嚨。
這位前教皇的動作還算溫柔,即便如此,騎士尤金還是險些被他嗆死。尤金咳嗽許久,本能地攥住佩因特的手腕,將剩餘藥劑一飲而儘。
緊接著,騎士尤金閉上眼睛,全身軟了下去。佩因特的指頭在他的鼻子邊轉了轉:“體力和魔力透支,睡著了。”
說罷,佩因特豪爽地鬆開雙手,尤金的腦袋啪地砸進泥漿裡。
同一時間,諾爾朝熱灰身上丟了無數回複魔法。阿巴頓和索羅一左一右,將他拖進諾爾淨化魔法的範圍。
熱灰好歹還存有理智,人也勉強能動。他往頭盔裡灌了好幾瓶清水,喘了個二五分鐘,就成功地發出了聲音。
他不是死靈騎士,一雙眼被頭盔的陰影掩蓋,一時不知道他在看誰。
“魔王……魔王在衛兵群島……”
這位全服第一玩家伸出手,抓緊離他最近的忒斯特,“那不是……那不可能是劇情BOSS,太邪門了……大家根本沒有準備好……讓亞馬遜快回去……”
“魔王快要……登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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