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見並排坐在沙發上的兩人,視線在寧思音身上停留短暫的一瞬。
寧思音已經起身,朝他走過來。
“醫生怎麼說?”
蔣措看了眼正在梳理頭發的蔣聽月,國字臉替他答道:“醫生說骨頭恢複得不錯,腿上的傷口也在愈合,慢慢就能走路了。不過當時傷得太深了,儘量先不要用力,讓它慢慢恢複。”
寧思音扶蔣措上床,邊說:“沒事兒,那就多休養一段時間,反正我養家已經養習慣了。”
蔣措名下產業那麼多,哪裡需要她養。可他還是配合地說:“辛苦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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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寧思音有個會耽誤了時間,蔣聽月到醫院的時候,她還沒來。
“寧思音呢?該不會是為了躲我不來了吧。”
蔣措正坐在窗邊看書。
這幾天的氣溫在為即將到來的夏季造勢,一天比一天攀高,傍晚稍微回落,送些涼爽的小風。
蔣措的襯衣被風拂動,他合上書,看著蔣聽月“賓至如歸”地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接著便要往上坐。
屁股還沒沾到沙發,蔣聽月聽見她三叔平靜的聲調:“讓司機送你回去,除了生死攸關的事情,不要過來打擾。”
“嘖嘖,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昨天她攆我,今天你趕我。”蔣聽月站直,把手往胸前一抱,“三叔,彆趕我走嘛,我又沒礙你們的事,我多乖啊。”
蔣措不為所動,拿起書,樣子都顯得有些冷淡了。
“司機在樓下等你。”
隨著這句話,國字臉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可比寧思音狠多了,沒得商量,連司機都給她安排好。這架勢,恐怕她再多呆一分鐘,就要被保鏢丟出去了。
蔣聽月眼珠子轉了轉,心生一計。
“三叔,我拿一個秘密跟你換,跟寧思音有關的。”
見蔣措目光瞥來,被勾起興趣,她笑嘻嘻地討價還價:“我告訴你,你不許再趕我走了。”
安靜數秒,蔣措的書從麵前擱下,談判蔣聽月可不是他的對手。
“值不值你的價碼,聽過才知道。”
“絕對值。”蔣聽月壓低聲音,“寧……我三嬸以前在她養父母家裡,過得不太好,你知道吧。她養父母從來沒給她過過生日,沒給她買過生日蛋糕,也沒送過生日禮物。她爺爺找到她的那一天,剛好是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早上她問她媽媽要二十塊錢,想吃一塊蛋糕,她媽媽沒有給她。”
“她生日馬上要到了,這可是你表現的機會哦,三叔。”
說完,沒見蔣措有什麼反應。
他隻在過程中眨了眨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給你提供了這麼重要的情報,值我的價碼吧。”
蔣措道:“嗯。”
“那我可以不用走了。”蔣聽月愉快地就要往沙發上坐,“讓我來通知我三嬸這個噩耗……”
蔣措輕輕一瞥:“我答應了嗎?”
坐到一半屁股再次僵住的蔣聽月:“……”
你要這麼說,那確實從頭到尾沒答應過。
大爺的,他們蔣家果然沒一個心不黑的。
“我還是有價值的。”蔣聽月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在半空裡掙紮,“我可是你老婆的好姐妹,你確定不需要我再給你提供一些情報或者建議嗎?”
蔣措審視她片刻,收回視線:“坐吧。”
蔣聽月的屁股總算安安穩穩落到沙發上。
這對小氣的夫妻,坐一下沙發都得費這麼大勁,嘖。
寧思音到醫院看見蔣聽月,露出一個“你怎麼還在?”的表情。
蔣聽月擺著妖嬈的姿勢躺在沙發上,還衝她拋了個媚眼:“我三叔讓我待在這的,不信你問他。”
寧思音能說什麼。
作為一個賢惠的老婆,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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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的生日,寧思音非常放在心上,早早在日曆上畫個紅圈,每一天都能看見。
她沒過過太隆重的生日,十八歲之前不提也罷,回到寧家之後,前幾年也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過的。去年爺爺原本打算為她半個生日宴,那陣子她和蔣昭野的事正鬨得滿城笑話,她也沒幾個朋友能邀請,遂作罷。
今年……
爺爺剛走,蔣措“半身不遂”,寧思音沒太多心思慶祝。
同樣上心的人不少,從早上開始,她的手機就沒停過,微信、短信、電話……有印象的沒印象的,都在祝她生日快樂。
中午二奶奶打來電話,問她想怎麼慶祝。寧思音說不用,二奶奶卻道:“哪兒能呢,這是你來我們家的第一年,第一個生日,不過可說不過去。正好小敏生了,也算是雙喜臨門,你要是不想大辦,咱們就一家人一起吃頓飯,為你和小敏慶祝一下。”
真正想慶祝的,還是喜得孫子吧。
與其跟蔣家一大家子虛與委蛇吃一頓看上去精致豪華、卻沒那麼容易下咽的飯,她更想和蔣措待在一起。
反正主角另有其人,缺她一個沒什麼。
寧思音笑笑:“謝謝二嫂記得我生日,可惜我今天已經約了客戶,真是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