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愛你(1 / 2)

我愛你,我裝的 一字眉 12902 字 9個月前

四太太看著柔弱,不爭不搶,內裡卻很剛,意外得利落。當天晚上回房之後與蔣叔信聊了什麼,如何聊的,無人知曉,第二天一早宋家便來人,將她的東西搬得乾乾淨淨。

之後一段時間蔣叔信極少回家,四太太提出離婚,想必足夠他焦頭爛額一陣。

大奶奶出身不高,又是繼任,前頭已經有了蔣伯堯和蔣聽嵐兩位厲害兄姐,蔣叔信當年並不受重視,與四太太完婚之後,借著嶽家支持,才慢慢在蔣氏有了一席之地。

宋家做紡織工業起家,家底殷實,四太太宋文瑤是家中獨女,宋家二老尚健在,斷不會讓寶貝女兒吃這個悶虧。一旦離婚,對蔣叔信的事業將是一個重創。

他本就不是蔣氏繼承者的熱門人選,失去宋家助力,就更沒有相爭之力了。

即便不有心去關注,蔣家自家人的事,時不時自會傳到寧思音耳中一些。

從前跟四太太無甚交集,如今對她倒生出幾分同位女性的欽佩。從搬離蔣家開始,她每一步走得乾脆果決,毫不拖泥帶水,對準前夫也沒有半分手軟。請來業內最擅打離婚官司的金牌律師代她交涉,本人自此一麵都沒露過。

婚前協議簽得清清楚楚,蔣叔信又是婚內過錯方,這場官司於他十分不利。

寧思音聽著彆人家的八卦,唏噓之餘忽然警覺。

她繼承的偌大家業全在婚後,蔣措的資產則全是婚前,要是離婚分割起來……

“你的還是你的,我的卻要分你一半,那我不是虧大發了?”

不小心嘀咕出聲,蔣措正拿著銀勺,親自給挑嘴不肯吃新買的鳥食的鐵蛋喂食。

自從出院回家養傷,他重新開始了蒔花弄草、招鳥逗狗的悠閒生活。大房二房全被官司纏身,獨他像個退休老頭兒,萬事不沾身。

寧思音在那邊斤斤算計,他連點波動都不見,漫不經心地說著:“這就謀算著跟我離婚,分割財產了。以前濃情蜜意的時候,說要養我,都是哄我的?”

寧思音:“……”

誰跟你濃情蜜意了。

“我這不是先給自己做個心理準備嘛,萬一你也跟你侄子一樣背著我養女人呢。”

“對我沒信心?”

蔣措確實不是一個重色的人,甚至比絕大多數男人都端方修謹。出軌這樣的字眼,是連他一片衣角都沾不上的。

“那哪能,你是柳下惠,秦君昭,我對你可有信心了,但愛情這玩意是玄學,說不準哪天你遇到真命天女,一下看對眼,我在中間就成阻礙了。那我這個人不愛扭彆人的瓜,成人之美的精神當然要發揮一下。”

她把自己高高架在寬宏大度的牌坊上,全然忘記是誰心眼小得像芝麻,霸蠻地要求他不許和其他女人跳舞。

蔣措笑了笑,回頭瞥她,眼裡藏了些含義不明的意味。

“瓜既扭了,再想掛回去可就難了。”

寧思音仿佛覺得他話裡有話,再去看他,卻看不出什麼來。

-

蔣坤宇這一次的事態比很多人想象的嚴重,據說牽扯到文物,驚動了上頭,很難脫身。二奶奶終究黔驢技窮,不得不求到蔣乾州麵前,拉下臉麵懇求他施以援手。

“我早就提醒過他,做事要有個限度,有些界限是不能越的。他不聽勸告,來路不明的東西也敢過手。”

“坤宇做事有時是過頭了些,但他絕對沒想過去販賣文物,這次也是中了彆人的著。坤宇是你親弟弟,他這次要是出事,咱們家就落了把柄在人手上,大哥,請你念在手足的份上,幫他這一次。往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我們夫妻倆絕無二話。”

二奶奶這陣子四處奔波,整個人都憔悴許多。

“大哥,你和廳長有交情,聽嵐在省委也認識些人,你想想法子,先把他人弄出來也好。”

“弟妹,不是我不肯幫坤宇。這次他攤上的事太敏感,我無能無力。就算爸親自出麵,也未必能讓他周全。”

“大哥……”

蔣乾州的煙在煙灰缸上彈了彈,“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送你了。”

二奶奶無功而返,回到車上,司機見她臉色極差,不敢多問。等了一陣,見她始終沒說話,才低聲詢問:“二奶奶,咱們接下來去哪?”

二奶奶撐著額,深鎖的眉心怎麼揉都展不開。

片刻,她挫敗地歎口氣,睜開眼道:“去看看老爺子。”

蔣宗林行事正派,從前就因為蔣坤宇手底下的灰色行業屢次教訓過他。這事若被他知道,少不得惹他生氣,但現在非常時期,若非走投無路,二奶奶真不願意將事情捅到他跟前來。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二奶奶一路闔眼,卻不曾睡著過一分一秒。

到蔣宗林休養的莊子,卻被攔住。司機搬出二奶奶,依然不奏效,守在門口的保鏢六親不認,來來回回隻有一句話:

“老爺子不見客。”

二奶奶在車裡聽著司機與他們周旋,半晌親自下車。

“許久沒見老爺子了,也不知道他身體怎麼樣了,我過來看看。”

保鏢恭恭敬敬衝她鞠躬,卻依然不鬆口:“老爺子不見客,二奶奶請回吧。”

二奶奶臉色冷下來:“老爺子什麼時候連自家人都不見了。我是他兒媳,在他跟前侍奉了幾十年,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敢攔我。讓開!”

保鏢充分表現了什麼叫做冷酷無情,絲毫不懼得罪蔣家二奶奶,迎著她的怒火不退不讓。四個人昂首挺胸地攔在門前,遠處還有一樣冷麵的幾個同伴。

“抱歉二奶奶,今天你不能進去。”

二奶奶從未吃過如此閉門羹,竟還是在自家莊子門口。

她沉下臉叫司機打電話給老爺子身邊照顧的人,司機撥了一個又一個,額頭上漸漸滲出汗來。

老爺子身邊的人,竟一個都聯係不上。

收到司機惶惑的目光,二奶奶眉心擰緊。

心緒幾轉,明白這是有人從中作梗。老爺子斷不會將她拒之門外,見都不見,現在恐怕是被人隔絕在這個莊子裡了。

手眼通天,連老爺子都敢動的,這個家除了蔣乾州,還能有誰?

是啊,二爺這次著了人的道,有心害他的難道隻是蔣叔信嗎?如今看來,這其中少不了蔣乾州的手筆。

二奶奶冷笑,她竟還去求他幫忙。

他們的這個好大哥,鐵了心要送二爺進監獄,現在竟連老爺子的麵都不許她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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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裡。

入夏之後天熱,莊子環境清幽,溫度也比市區適宜。朝向後院的窗口一陣一陣蟬鳴,蔣宗林穿了套深藍色天絲質地的衣裳,立在桌前寫字。

不一會兒,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老魯進來,端了杯茶,向他彙報外麵的動態。

“二奶奶來了,在門口被攔下了。”

“這些保鏢來了有段時間了,我就說,這麼幽靜的地方,哪用得上那麼多人保護,原來是防著有人來見您。”

蔣宗林寫完手底下的字,抬起筆,哼了聲。

“小兔崽子,管到他老子頭上來了。”

“要讓二奶奶進來嗎?二爺在裡頭待了半個月,她想必是著急了,來請您救人的。”

老魯將茶遞過去,蔣宗林接過,杯蓋撥了撥茶葉,淺嘗一口便又擱下。

“老二做事太冒進,膽大妄為,遲早要栽跟頭。叫他吃點苦頭也好,年紀一大把,也該學穩重些了。”

“那外麵那些保鏢……”老魯斟酌著他的態度,“咱們的通訊斷了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家裡發生了不少事,看這樣子,恐怕還沒結束。您真的不打算管嗎?”

老爺子還健在呢,幾個子孫就迫不及待爭鬥起來。都是一家人,留著一樣的血脈,卻將槍口對準了彼此,怎麼不叫人心寒。

可古往今來,像蔣家這樣龐大的家族,誰又能避免得了這樣的明爭暗鬥。

人心呐。

蔣宗林活了快百歲,一個快要成精的老頭,當真老眼昏花,能被他的兒子控製在這小小的莊子裡嗎?

他背著手,垂目看著宣紙上未寫完的字,長久沉默。

老魯等了許久,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正要將涼掉的茶端走,忽聽他歎了口氣。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蔣宗林從桌案後走出來,拿著拐杖,步伐蒼老又緩慢。屋外暑熱正盛,老頭兒的背影平白讓他看出幾分寂寥。

“讓他們自己鬥去吧。趁我活著也好,在我眼皮子底下看著,不至於叫他走得太偏。”

走遠了,老魯仍能聽見那一聲遙遙的歎息。

“我這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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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音沒有多少閒心去關心彆人的官司。

自寧光啟去世、嚴秉堅辭職,光啟一夜失去兩位重要領導人物,股價很是波動一番。寧思音想要靠一己之力穩住這樣光啟這麼一大攤子,實屬不易。

寧光啟在世時鐵血手腕,他一走,留下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難免有人欺她年輕,借機在公司興事。

嚴秉堅卸任之後,總裁一職由方惠繼任。好在有他全力支持,幫助寧思音肅清幾個趁機作亂之輩。

有他在旁幫襯輔佐,寧思音的壓力小了許多。

但消停日子沒過幾天,周一一早,董事會幾個董事突然一齊現身,要臨時召開董事會議。

寧思音剛到辦公室,王秘書便急匆匆跑來通知她。她奇怪:“怎麼這麼突然?說什麼事了嗎?”

王秘書搖頭:“不知道呢。董事們已經都在會議室等你了,寧總你快去吧。”

寧思音把包遞給她,辦公室都沒進,直接上樓去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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