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前因(已修)(2 / 2)

老板娘很快認出了月盈,畢竟她長得像仙女似的,很難被人忽略。

老板娘把她迎到柳樹下庇蔭,她招呼夥計把門板拆下來架在大石頭上當桌子,把木盆倒扣著,上麵鋪了層乾淨的棉布給月盈和湘紅當凳子。

月盈看向斜對麵的茶樓,那裡是南京城裡的貴人才能去的地方,從前哥哥帶她去過一次。

三層的木樓,雕梁畫棟,朱漆燙金,顏色豔麗醒目,門外的大街上還站著二十幾個威風凜凜的配刀侍衛。

茶樓上,季徐衝正在與陸煜談前任溧水縣令的事,乍然聽到樓下老板娘的聲音,不由往下看。

恰樓下傳來包子鋪老板娘和湘紅的聲音,他低頭看過去,視線落在了穿杏紅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她吃得滿臉享受,好像手中的肉包子是什麼絕世美味,活像隻軟軟的饞嘴貓。穿的是件杏紅色的雛菊花紋禙子,草翠色緞裙,極儘妍麗。

江南的小姐從不屑這樣“輕浮”的打扮,她應是從西邊邊來的。臉蛋上白皙的皮膚倒是像了江南人,嫩得像剛出鍋的鮮豆花。

頰腮粉紅,肉肉的兩瓣唇,鼻梁挺拔卻小巧,睫毛密濃像羽扇,盯著肉包子時,一雙眼睛水汪汪。頭上梳著飛仙髻,發髻上分開的兩股細頭發,像是兔子柔軟的耳朵豎了起來,令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她小口小口的吃,已經吃完一籠包子,眼睛還望著包子鋪的方向,似乎還想吃,卻不敢跟她身旁年長的婦女說,顯得可憐極了。

季徐衝自己胃口不佳,邊喜歡看彆人大快朵頤的進食,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直到聽見陸煜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

陸煜:“聽聞你打算娶宮裡那位表妹了?”

“老師聽誰說的?”季徐衝看向茶盞裡的茶包,淡綠色的茶水透著淡淡的桂花香,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在舌尖彌漫開。“我怎麼沒聽說過”

“茗汐公主雖然性格偏激,想法狹隘,但她琴棋書畫俱全,容貌豔絕京城,而且她還對你一片癡情,你究竟哪裡不滿意?”陸煜十分好奇。

“他是不會動凡心的尊菩薩,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李茂斜睨了陸煜一眼,側過頭來問:“倒是陸大人,您是在修煉什麼絕世神功嗎?必須得保留男子陽元?”

陸煜裝作沒聽見。

季徐衝最討厭跟人應酬,因為應酬最浪費時間。

不過,陸煜是他的老師,也是江浙兩省的巡撫,季徐衝統管著江寧織造局的事,件件都得向巡撫大人彙報。

而李茂則是南京都指揮使,管著軍事,他跟海外人談生意,都是李茂在旁護航。

季徐衝難得肯聊私事,他們倆今天當然要逮著機會來聽八卦,季徐衝笑了笑,不讓他們失望,“既然老師對我表妹印象不錯,我會向陛下請旨,將她賜給你當填房。”

李茂起哄:“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自從陸兄夫人仙逝後,一直清心寡欲,茗汐公主性情活潑,配你正好。”

陸煜抱拳討饒:“季侯爺,李將軍,我錯了。”

季徐衝板著一張棺材臉,喜怒難辨。

李茂則用手肘搗搗他的胳臂,小聲說:“你老師一直在找尋他那位舊時的心上人,就算多年來沒有消息,也不肯放棄。他可是個癡情種,饒了他吧。”

季徐衝又看了一眼樓下的包子鋪,那女孩已經吃完包子,正準備起身。他收回視線,淡問:“老師可需要我幫忙?”

陸煜搖頭:“我派去的人打探到她的丈夫已去世,她如今帶著一雙兒女舉家搬遷,不知流落在何方。我總是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才能安心。”

李茂則插話進來:“這家夥深藏不露,我也是把他灌醉了才聽到些大概,好像是從前那姑娘約他私奔,他卻失約了,後來那姑娘生了氣,轉身就嫁去了西北。”

“揭人不揭短,小心被人穿小鞋。”季徐衝看看包子鋪,發現人已經上了馬車,不僅有些悵然。

李茂則後知後覺的順著季徐衝的視線往下看,“你一直往下麵看,是在看什麼?”

“沒什麼。”季徐衝笑了笑,對長隨來福吩咐道:“樓下有賣小籠包的,你去買幾籠來。”

來福愣了愣,他家侯爺從不曾吃過外麵的吃食,今日怎會想吃那個?

來福回神,躬身退下。

季徐衝再朝窗下看,馬車也已經離開。

那益陽小籠包滋味一般,油膩且味腥,滋味並不如他想象中那樣美好。

“季兄今日怎會對這種平民小吃提起興致?”李茂則長年在軍營裡吃,粗糙慣了,小籠包也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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