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初見(已修)(2 / 2)

月盈躺在拔步床上,翻了個身,心想:該不會是侯爺來了吧。這樣一想,她便再也睡不著了,一骨碌爬了起來。剛穿上繡鞋,尚未起身,就見到一個年輕俊俏的男子著白色常服,披散著頭發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剛沐浴完的馨香之氣。

在這個雨後的傍晚,月盈沉重的心事終於得以放下,她要服侍的侯爺不是個老頭子,是個容貌俊秀、豐神俊朗的年輕男人。這一瞬間,就像是有一隻巨大的手,撫平了月盈心中的驚濤駭浪。她終於不用再忐忑不安,變得如往日一般寧靜祥和起來。她就這樣傻傻地看著季徐衝,露出了自在的笑容。

此時,季徐衝剛沐浴完,披散著頭發上樓,一進門,發現月盈已經醒來了,還瞪大著眼睛,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這大膽又無禮的女子,難道竟不知她此刻身在何處?

季徐衝看見她,便不由得火蹭蹭冒出來。

到底是誰告訴林嬤嬤,他很喜歡這個女子?

他不過是見這女子吃包子時一臉享受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便多看了兩眼。誰知便有人將此事報告到林嬤嬤耳朵裡,然後林嬤嬤就把這個女子尋了來,當他的外室。

觸及到季徐衝充滿怒火的眼神,月盈幻想中的寧靜祥和被打破,重新回到另一種忐忑不安的境遇裡,她屏住呼吸,強撐著站起來,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月盈給侯爺請安。”

季徐衝不說話,月盈也不敢抬頭看他,又低聲重複了一遍,然後才偷偷抬頭看他。

這一抬頭,又被抓了個正著。

季徐衝還在打量她。此時,他的眼神裡沒有了剛才的憤怒,也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月盈敏銳的感覺到,侯爺有些厭惡她。

過了很久,季徐衝,“起來吧。”

侯爺為什麼厭惡她?他們分明還不認識。

月盈想過很多種跟侯爺見麵的方式,唯獨沒有這一種。侯爺讓她感到很害怕,他甚至比黃老爺更令人害怕。

害怕歸害怕,卻能不妨礙月盈欣賞侯爺俊朗的麵容。

月盈早已經知道侯爺是名年輕男子,卻未曾想到,他會如此年輕。

侯爺似乎比她哥哥還小幾歲,他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深邃的桃花眼,遠山眉入鬢,鼻梁挺拔,唇略有些薄。

可是娘親曾說過,嘴唇越薄的男子,越是薄情。

侯爺長得真好看的,比草原上的所有男子都好看。

季徐衝見月盈一直盯著他瞧,便有些不悅的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為何睡在我的臥房內?”季徐衝突然高昂的語氣,更加證明了月盈的猜測,侯爺果真厭惡她。

“我叫遲月盈,林嬤嬤叫我住在這裡,讓我服侍侯爺。”月盈頓為羞惱起來,心中無限委屈。

據林嬤嬤說,是侯爺看中了她,她才被林嬤嬤選了來當外室。既然侯爺看中了她,把她弄到這個宅子裡來,為何又要厭惡她?

那天在包子鋪外,當時匆匆一瞥,季徐衝並未記住月盈的容貌,隻是一雙格外明亮的大眼睛,鮮活靈動,還帶著欲語還休的青澀,又忍不住想多看幾眼。現在月盈俏麗鮮活的站在季徐衝麵前,他似乎理解了林嬤嬤為何如此執著,麵容著實長得好看。

僅僅隻是長得好看罷了,有什麼用?

季徐衝抱著雙臂,冷眼瞧她:“尋常女子,若非走投無路,絕不會來當人外室。你呢?為何願意當我的外室?你可知外室通奴婢,而且是最低賤的奴婢,縱使被主人打死販賣了,官府也會不聞不問。”

聽他這樣問,盈更加委屈羞憤,既然是侯爺想讓她來當外室,為何又這樣羞辱她,她心裡感到憤怒,卻不敢說出來,隻是鼻子一酸,小聲道:“侯爺怎知我不是走投無路?”

月盈說完,便忍不住眼淚汪汪。

若不是林嬤嬤威逼利誘,恩威並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怎麼會同意來給侯爺當外室?

若侯爺不喜歡她,那便大可以放她走,她巴不得回庵堂裡跟娘親團聚。這裡雖錦衣玉食,奴仆成群,卻始終不是她自己的家。她住在這裡,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季徐衝瞥著她簌簌而落的眼淚,不明白為什麼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厲害,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大的事傷害了她。

雖心裡不耐煩,卻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本來還想責問她幾句,讓她知難而退,自請求去,看她哭唧唧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於是撇下她,往隔間的清閒居走去。

清閒居是做手藝的地方,季徐衝心煩的時候,喜歡自己做琴。

月盈見侯爺後背的衣服都已被長發打濕,便去側間拿了張乾棉帕,跟在侯爺身後,來到清閒居。

“你在做什麼?”季徐衝冷冷的看盯著試圖靠近他的月盈。

月盈被季徐衝一嚇,不由後退幾步,眼睛裡再次聚滿水光。又是這副模樣!

她剛醒來,身上還穿著杏色的薄裙,玲瓏身段儘顯無遺。

“我想給侯爺擦頭發。”月盈捏著帕子,抬眼看他,眼神像是一把小勾子,勾得人無端心生蕩漾。

季徐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