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噩夢(已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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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罷晚膳,月盈陪季徐衝去爬山消食。

月盈計劃爬到半山腰就下來,季徐衝卻要她爬到山頂上去。

月盈哭喪著臉,敢怒卻不敢言,心道:“侯爺真記仇!”剛在怡心堂,月盈聽說季徐衝沒吃過雞爪,像他推薦了幾次未果,便趁其不備大膽將雞爪強塞到季徐衝嘴裡。

侯爺雖賞臉把雞爪吃完了,卻說月盈以下犯上,非要罰月盈爬到山頂。

雖然月盈在兄長的教導下,略微練過一些拳腳功夫,可深夜披星戴月地爬山畢竟不同於白日裡山路明朗清晰。

山間萬籟俱寂,晚風吹拂,月盈氣喘籲籲的聲音在季徐衝耳邊響起,季徐衝想起白日裡月盈在花叢中跳舞的風景,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柔軟的情愫。

也不知月盈是否有窺見他人心事的異能,她忽然回頭,大聲抱怨起來:“為什麼我爬得這麼累,侯爺卻跟沒事人一樣?”

季徐衝害怕月盈看些什麼,立即虎著臉嚇唬她:“再不快些走,我把你丟在山裡喂老虎。”

“山裡哪來的老虎,侯爺又嚇我。”

季徐衝大步往前走:“信不信由你。”

一陣風吹來,嗚嗚作響,夾雜著些隱隱約約的咆哮。月盈看向黑漆漆的樹林,仿佛那裡果真藏著什麼野獸。月盈打了個哆嗦,趕緊跟季徐衝,挽上他的胳臂。不管季徐衝如何冷著臉表示不滿,如何用眼神中的戾氣暗示她放手,月盈都當看不見!

她心裡清楚極了,侯爺隻是嚇唬她,並不會真殺她。若落後一步,山裡的老虎真能吃了他!可她也不仔細想想,這可是季侯彆院,哪來的老虎?不過遠遠跟在後頭的來福聽到主子的話,便模仿出老虎的聲音,為虎作倀地嚇唬嚇唬月盈罷了。

好在季徐衝的怒火,不過是欲蓋彌彰的把戲,他不想被月盈看穿心事。

“侯爺難道沒有什麼心事想跟我說嗎?”月盈忽然停下來,鄭重其實的問。

季徐衝看著月盈,她頭發上有淡淡的荷花香,夾雜著薄荷的味,不是那種清苦的薄荷味,而是清涼中帶著微微香甜,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我沒有心事。”

“侯爺在說謊。”

微涼的月光下,他貪戀這短暫的寧靜,季徐衝懶懶的斥道:“敢說本侯撒謊,你不怕被扔下山去?”

月盈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我好怕呀!”

季徐衝拉著月盈的手,走向黑漆漆的山崖旁,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月盈推下去。

月盈緊緊抓著季徐衝的手,笑容嬌俏:“黃泉路上有侯爺陪伴,我也不虧。”

季徐衝看看山下的漆黑懸崖底,又看看月盈,竟覺得自己昏了頭,這風清月朗的晚上,竟在跟一個小丫頭生閒氣。

他不輕不重地捏著月盈的臉,玩味般地問:“你憑什麼認為我有心事。”

“侯爺昨夜做了噩夢,一直說夢話。”月盈聲音漸漸低落,“昨夜,我聽到了許多不該聽的秘密……”

山裡的涼風令人清醒,漸行漸遠的理智回到季徐衝身體裡,他掐著月盈的脖子,漸漸收攏:“你是在擔心我?還是怕我殺了你?”

眼底的殺意做不得假,月盈又怕又怒。怒的是,剛才還有說有笑的侯爺,現在變得如此生疏可怕。

“是!像我這樣的人,不配擔心侯爺。”

月盈仰頭看著他的臉,心裡湧起一陣濃濃的酸澀。

“畢竟我隻是侯爺的外室。林嬤嬤,還有玉漾,包括侯爺身邊的來福大哥都說侯爺喜歡我,說我對侯爺來說是特殊的存在。他們告訴我,這幾日侯爺笑的次數越來挺多,用膳時的胃口也比從前好了許多。他們說的話,每一個字我都信了,所以我大膽想靠近侯爺,討好侯爺。誰知他們都錯了,都怪他們謊報軍情,害我在侯爺麵前醜態百出!”

月盈說完,一把推開季徐衝,一個人朝山下跑去。

季徐衝冷靜看著她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好幾次差點跌倒。

起風了,下雨了。

稀疏小雨打在樹枝上,聲音清脆,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