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怕(2 / 2)

季徐衝飛到樹上,攬著月盈的腰,湊到她耳邊問:“你在想什麼?”

侯爺的聲音,總是優雅中含著淡淡的悲傷,那聲音如同洞中山泉一般穿到她心底。

月盈眨巴著眼睛,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局促不安的揪住侯爺的衣服。她緊張的抬頭,看到了侯爺眼底的笑意,心裡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著緊張揪住他衣服的小手,季徐衝輕輕彎起嘴角,因為他聽到了月盈的心跳在怦怦跳動。他似乎知道了她的第一個煩惱。

她也是因為害怕,才躲在樹上不肯下來?

又或者,她的緊張是因為害怕?

是因為不情願?

她沒有嬌羞的撲到他懷裡,也沒有像曾經想要給他侍寢的女人一樣做出邀寵的姿態,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裳,仿佛他再動一下,就要把他推下去。

季徐衝不動,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月盈,等她做出決定。

月盈心想,我應該對侯爺笑一笑才對。

可她實在笑不出來。

她怕笑出來,會比哭還難看。

她緊張,不是因為害怕侯爺,也不是因為不願意。

是因為林嬤嬤敲打她的那番話,林嬤嬤說,把她弄過來當侯爺的外室,就是想讓她給侯爺生個孩子。

隻有生下孩子,她哥哥才能從瓊州回來。

林嬤嬤讓她不要再想著從侯爺身邊離開,除非侯爺不肯要她了,否則她就是死也得死在侯爺的地盤上。

林嬤嬤的出現,撕開了月盈為自己幻想出的虛假繁華。在彆人眼裡,她隻是侯爺的外室,以討好侯爺為目標而活著,終極任務是給侯爺生孩子。

也就是說,她除了不住在妓院以外,身份地位跟妓0女也沒什麼差彆。

是林嬤嬤和玉樣的細心伺候,讓她以為她對侯爺是特殊的,以為她是無可替代的,以為自己真的是這座宅子的主人。

是她錯了,她能被這麼多人善待,不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而是因為侯爺。

侯爺不像黃老爺那樣喜歡強迫人歡笑,也不像舉人老爺那樣動輒對外室打罵,他總是很細心的照顧她的感受,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人尊重的。

因為被侯爺尊重,她就漸漸模糊了自己的外室身份。

月盈坐在樹上,是在想她該怎麼跟侯爺解釋。

她不是為了貪圖富貴才來侯爺身邊的,雖然她那時候的確走投無路,又害怕回了廟裡會讓母親更擔心。

她也不僅僅是為了救出哥哥,才安心給侯爺當外室。她是真心想對侯爺好,如果換了彆人,她不會像伺候侯爺那麼用心。

甚至,如果侯爺不能救出她哥哥也沒關係,她也不會怪他,她會另外再想彆的辦法。

月盈心想,她沒有彆的本事,隻能用一腔真誠來報答侯爺的恩情。隻有這樣,她才能夠上侯爺對她得天獨厚的寵愛,否則,她有何麵目心安理得享受這錦衣玉食的生活?

季徐衝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歎氣道:“我今夜會睡在菊幸齋,夜已經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月盈微微咬唇,眼中水光盈盈,揪著他的衣服不放。

季徐衝淡淡的看著他,沒有欲色,隻有無聲的詢問。

月盈從小在喀什草原長大,騎過最野的馬,拉弓射過大雁,徒手敢抓手腕粗的菜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