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積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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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時窈再次醒來時,她已躺在了自己的閨閣之中,陣陣暖香襲人,分明是極熟悉的地方,卻依舊由心升起一陣不切實際的虛幻感。

宋時窈猶豫著將手覆在心口上。

砰、砰、砰。

鮮活,有力。

屬於活人的心跳。

她真的,還活著。

“姑娘!您終於醒啦!”丫鬟春桃推門而入,見宋時窈醒來,大喜過望,“快將這碗藥趁熱喝了吧。”

宋時窈怔怔起身,木然地接過藥碗仰頭就灌,溫熱而苦澀的藥液順著喉管滑下,滿腔的苦味終於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她皺著眉頭將那碗藥一飲而儘,才捧著藥碗,想起來問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春桃遞糖的手遞到一半,聞言一愣,隻猶豫著半遮半掩地回答:“您說昨日魏老夫人的壽宴麼?是陸世子將您送回來的。”

陸世子,陸淮序?

宋時窈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幕,陰雨連綿的春三月裡,一身帶著潮意的白色籠罩了她,低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

原來,那不是夢。

但她並未多想,又急切地接著問:“魏家呢?昨日魏家可發生什麼事?”

春桃不解,疑惑地搖了搖頭:“昨日魏家不就是魏老夫人壽宴嗎?還能發生什麼呀?”

宋時窈聽罷才突然反應過來,魏然與紅玉是魏家家事,這輩子她這個外人又不曾被牽扯其中,魏家沒道理將醜事鬨得人儘皆知,春桃自然不知。

可春桃又想了一會,卻道:“不過,姑娘離開後,清遠侯魏然倒是來問過一句您的下落,當時臉色瞧著不大好。您與他之間是怎麼回事啊?”

她微微怔神,一絲怪異感湧上心頭。

魏然。

這個名字曾經將她困在囚籠之中,壓得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她與魏然是怎麼回事呢?

仔細想想,大抵是這天底下最陌生的夫妻吧,她不愛魏然,魏然娶她,應當也隻是形勢所迫,順便借宋家之勢罷了。

除了魏老夫人壽宴,她就隻在新婚當日魏然挑起蓋頭時才近距離地看過他一眼,當時的她不曾知曉,這竟是她與魏然的最後一麵。

新婚當夜,邊關突來急報,魏然被一道聖旨派往邊關迎敵,事態緊急,他們二人甚至不曾圓房,不曾過個完整的洞房花燭夜。

魏家家事繁雜,人心叵測,魏然這一走便是兩年,隻留初來乍到的宋時窈一人應付難纏的魏家眾人。

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兩年後,戰事平息,魏然傳信不日便可歸京,可偏就是在歸京路上,魏然遇伏身亡,宋時窈從此變成了寡婦,還背上了克夫的名頭。

至於後麵的事,宋時窈不願再想下去,她隻是微微斂眸,輕聲開口:“我與魏然,沒什麼關係,我從來,都不認識他。”

她的語氣太過輕渺,泛著一股沉沉的死氣,遠不像一個閨閣嬌寵的姑娘家口中說出來的話,春桃察覺到宋時窈的不對勁,趕緊住嘴,沒敢多問。

寒江沒過頭頂的窒息感尚存,宋時窈此刻終於有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後怕。

魏家境況複雜,於她而言,並非良配,況且,她對魏然,亦無男女之情,沒必要為了他再趟這池渾水,惹不起但她躲得起,往後,離魏然還需躲得遠些才好,免得再重蹈覆轍。

趁現在一切都尚有轉機,她不是所謂的魏夫人,依舊還是從小被寵愛著長大的宋府千金,是那個每日隻顧著煩惱怎麼跟陸淮序吵架才能吵贏的宋時窈。

不過說起陸淮序,他們二人倒是有些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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