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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被突然出現的陸淮序打斷,魏然也不曾露出厭煩,扯出一抹笑:“勞煩陸世子掛念,本侯早已痊愈。”
陸淮序繼續追問:“不知下毒之人魏侯查得可有眉目了?”
陸淮序冷不丁地提起這個話題,讓魏然一時拿不準他是否知道些什麼,謹慎斂聲。
不過陸淮序卻並沒有終止話題的意思,好心提出建議:“魏侯若是不知從何查起,不如先好好清查一番府內之人,或是驅邪除祟,當心連侯爺自己都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一句話說得讓魏然徹底啞口,他對半路殺出來的陸淮序終於有了幾分正色,麵色冷肅,一雙桃花眼中閃過異樣。
氣氛便如此凝滯,宋時窈在旁卻聽得一愣。
去年秋冬交替之時,魏然身重奇毒,藥石無醫,為此清遠侯府尋遍天下名醫,可診治後無一例外,皆連連搖頭。
聖上體恤,還特意命太醫院親自診斷,如此都未能查出中的是什麼毒。
就在清遠侯府放棄希望,開始預備喪事時,魏然卻奇跡般地得一雲遊神醫相救,這才撿回一條命來。
此事發生在宋時窈嫁入魏府前,對此不甚了解,當時甚至覺得傳言太過玄乎,神乎其神,便也沒怎麼當真。
可陸淮序今天卻再提此事,聽著總有些不合時宜。
宋時窈太了解他了,明麵上是個端方雅正的,實則一肚子壞水,從他嘴中說出來的話都得抽絲剝繭地慢慢悟。
剛才三言兩語便堵得魏然說不出話來,這可不像是在關心魏然的身子究竟如何,倒像是意有所指。
莫非,陸淮序知道些什麼內情?
一陣沉默,在等待魏然回答的間隙,陸淮序漫不經心地牽起宋時窈捏緊的拳,將她的拳心一點點掰開,塞了個小巧東西。
宋時窈終於從遇上魏然的驚懼中抽神而出,攤開掌心一看,是兩顆糖,玲瓏地躺在掌中。
陸淮序依舊是平常那副討厭的口吻,但似是有意安撫:“剛巧隨身帶著,收好,你應該用得上。”
這一幕堂而皇之地發生在魏然麵前,他反笑一聲調侃:“原來陸世子這般嗜甜,魏某倒是不知。”
陸淮序報之一笑:“魏侯不知道的可多了。”
言語間句句帶刺,一旁的安樂都有些聽不下去,心裡直納悶:魏然又是哪裡得罪表哥了?
可這畢竟是公主府,魏然還是聖上看重的寵臣,自然不能讓他們繼續針尖對麥芒地彼此擠兌下去。
安樂趕緊緩和氣氛,轉回話題,指人帶魏然去前廳。
魏然見局麵如此,自然也沒有多留的必要,探究的目光滑過陸淮序,最終停在宋時窈身上,片刻微駐,從容地道了聲告辭後便隨安樂指派的侍從離開。
他沿著長廊內側而行,初春的陽光不曾照在身上,隱在陰影中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安樂終於收回了視線。
宋時窈沒注意到魏然何時離開,那兩顆小巧的糖果握在手心,指尖仍有少年觸過的餘溫,她眨了眨乾澀的眼,頭腦有片刻宕機。
並非如一盞茶之前為遇見魏然而亂了心神,而是因為陸淮序……
今天也太不對勁兒了吧?!
陸淮序什麼時候這麼人模狗樣了,一點都不像他。
在她怔神之時,安樂已埋怨地啟聲:“表哥你這是做什麼,清遠侯何處招惹你了,剛才為何突然為難,說得人家下不來台。”
“關心幾句他的近況,也算得上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