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見對麵的人言語輕佻,春桃毫不猶豫擋在宋時窈麵前,斥罵一聲。
樓上悠閒飲茶的魏然聽聞此言,都放下了手中的杯盞,那雙桃花眼露出幾分狠厲。
宋時窈卻麵不改色,眸光微淩:“我今日,隻要她。”
“你一個女人,有什麼本事跑到青樓麵前同我們公子搶人,若壞了公子的好事,有你好看!”
對方壓根沒有將宋時窈放在眼中。
其實宋時窈自己心中也沒底,她這番出來隻帶了春桃和一個年近半百的車夫,兩方若真爭執起來,自己必然落不得好處。
雖然不知前世銀杏在進魏府前是何經曆,但她隻知依照目前的處境,銀杏一旦進了郭家,往後更是沒機會將人救出來。
如今對方不肯善罷甘休,宋時窈隻能強裝底氣,麵上鎮定,心中暗自忖度著彆的法子。
“若我今日偏要壞你家公子的好事呢?”宋時窈寸步不讓,“於情,她不願跟你走,於理,我為她出了三倍贖金,不論怎樣,人都該是我的。”
對麵收起原來幾分微薄的好聲好氣,拎著棍子步步緊逼,低啐一聲:“小娘子不長眼啊,牙尖嘴利,有什麼話留著去我們爺麵前再說!”
說著,便要對宋時窈動手。
“我看誰敢?!”
宋時窈拉過春桃,斂了禮數,眉眼間顯出肅穆,厲喝一聲。
到底是宋家的女兒,通身氣度非常人所比,愣是讓對方的動作被喝停一瞬。
“喲,好生熱鬨啊。”
片刻凝滯的氣氛中,樓上瞧夠了這場戲的魏然方姍姍而來,踱著四方步,倒有幾分悠閒。
宋時窈常在閨閣,除了在宋家待著,頂多晃去國公府找陸淮序的麻煩,郭家的人不認識她,卻認識清遠侯魏然。
不僅郭家的人認識,宋時窈自然也認識。
宋時窈心頭一顫,強壓著眼底的異樣。
她眉間微蹙,沒想明白魏然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要橫插一腳。
心中想著會不會是前世他在此時便從郭家人手中救下了銀杏,帶回府中作為婢女使喚,但仔細一盤算,時間對不上。前世,銀杏是她嫁到魏家一月後才被人買進魏府,不應當是這個時候。
摸不清魏然企圖的她隻能警惕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再橫生枝節。
當前處境,一個郭家就已經夠她頭大了。
孰料,魏然卻沒有搭理對方,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反而不偏不倚地將宋時窈的身形納入其中。
他緩步上前,宋時窈定在原處未動,謹慎地瞧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她藏不住事,防備之意全寫在臉上,魏然當然看得出來,腳步微微頓了頓,又繼續上前。
直到二人僅剩一步之遙時,宋時窈終於有些不耐煩,正要開口,魏然卻搶先一步落下歎息:“你為何每次都這樣怕我?”
他抬手作勢要觸碰宋時窈的腦袋,宋時窈心中警鈴大震,趕緊後撤幾步同他拉開距離,眉眼間儘是厭惡。
魏然的手尷尬地搭在空中,放下手背到身後自嘲一笑:“你果然在躲著我。”
春風卷走了他最後的這句話,宋時窈沒能聽清,隻是眉頭皺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