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抓住(2 / 2)

宋父宋母聽完,對視一眼,良久不知該如何開口,竟然隻是因為一場夢,這有些超出了他們二人的想象。

還是宋父先開了口,倒是沒有覺得宋時窈不過是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反而問道:“窈窈怎麼就能確信這些事一定會發生呢?”

宋時窈吸了吸鼻子,悶聲:“因為這個夢很長,我醒來後夢裡的有些事情在接下來的現實中果然發生了,所以,我不想阿爹阿娘也跟夢裡一樣。”

宋父宋母沉默一陣,不知道心中都在想什麼,但宋時窈知道,他們不會信。宋家上下向來都不信什麼神佛鬼怪魑魅魍魎,更何況這樣荒誕的前世今生。

如果不是自己親自經曆過這一遭,今天突然聽到這些事,宋時窈也會覺得那人說的必定都是無稽之談。

但偏偏是她,那些口中輕飄飄的一字一句都是她慘痛沉重的上一輩子,所說之言甚至隻是日日夜夜折磨她的記憶中極小的一部分。

宋時窈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唇角,她不知道這個勉強的笑比哭還難看:“不過,這也就是一場夢,是我在胡鬨了。阿爹阿娘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不然明早春桃又要叫不醒我了。”

說著,宋時窈就要離開,宋母卻叫住了她,將她寒涼的手包進溫暖的掌心:“我們窈窈這樣相信夢,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往後我跟你阿爹都會好好注意,夢裡的那些壞事一律都不會成真的。彆太擔心了,好嗎?”

宋時窈幾乎要留下淚來,反手抱住宋母,將頭埋在阿娘的頸側,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心,沉沉道:“嗯,好,阿爹阿娘一定不會有任何事情。”

宋母亦回抱著她,抬手輕輕撫在宋時窈的脊背,感受到肩膀傳來一陣濕意,心中揪痛,卻沒表現出來,轉而感慨又說了幾句玩笑調節:“我們窈窈如今長得都快跟阿娘一樣高了,再過一兩年便要及笄,轉眼竟然都快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這麼說來,窈窈可有鐘意的郎君,說出來讓阿爹阿娘先看看那人樣貌品行如何,配不配得上我們的窈窈。”

“阿娘!”宋時窈臉頰微紅,腦袋又在宋母懷中蹭了蹭,“彆想這麼早就將我嫁出去,我要纏著阿爹阿娘一輩子。”

宋父上前,抬手將母女二人環在懷中,樂嗬嗬地道:“如此也好,窈窈想嫁我倒舍不得,我宋家又不是養不起女兒不是。”

宋母卻嗔故意怪一聲:“你懂什麼,窈窈這樣說,一聽便是有意中人了,若一直留著女兒,當心她轉頭怪你我做爹娘的對她的婚事不上心。不如窈窈悄悄說出來,是哪家的郎君啊?”

“阿爹,你聽聽,阿娘真壞!”

晚風輕拂,吹起一陣春夜涼意,晃悠著樹梢欲放不放的花骨朵,可宋時窈卻在這夜的哭笑自責中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喜悅。

馮嬤嬤離開了,在宋母恩威並施的手段下,沒人再提及那夜東廚發生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幻夢,就如同宋時窈的前世。

可宋時窈心裡清楚,所有都是真的,旁人或許忘了,她卻不能忘。

因為她的過失,自小將她帶大的老人顏麵全無地跪在自己麵前,涕淚交加,是她將一件本來無謂的事情鬨得闔府上下人儘皆知,徹底寒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之心。

愧疚自責盤繞在宋時窈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前世自我開解的能力在此事上似乎失了效用,她,有些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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