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已將至弱冠,雖是文官,卻也常年隨父親習武強身,胳膊上皆是孔武有力的肌肉,宋時窈的動作對他而言,同撓癢癢無異。
真硬。
宋時窈又訕訕地收回爪子。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陸淮序斜睨一眼,眸色涼涼:“是我讓你賭的?”
跑去賭錢還要自投羅網地來找他算賬,押的居然還是這樣的賭約,真長本事了。
陸淮序頂了頂側頰,這姑娘也就是仗著他從不說什麼,才會在他麵前無法無天。
宋時窈被一句話堵到語塞,趕緊刹住:“對了,你怎麼會知道馮嬤嬤的事?”
欲蓋彌彰,陸淮序從書冊空隙抬眼,沒戳破她:“你的什麼事我不知道?”
宋時窈聽得卻火大,好不容易撐起的好性子一擊潰散:“陸淮序!你今天不反問我就不會說話了是吧?”
說著,奪過他手中的書扔到了一邊。
陸淮序與她之間沒了書冊隔擋,目光直直對上,彙聚在一處。不像某人那樣厚臉皮,宋時窈被看得不大自在,敗下陣來率先移開了視線。
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宋時窈啟聲:“你與魏然結怨是不是因為郭鬆?”
一絲意外掠過,陸淮序眉尾輕提:“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宋時窈緩聲:“我若沒記錯,當初是你舉薦了郭鬆現今的官職,而他回頭卻轉投於魏然門下。你跟魏然之間應該也就隻有這個梁子了。”
可還有半句話宋時窈沒有說,以陸淮序的性情,彆說是郭鬆轉投魏然門下,哪怕郭鬆對他恩將仇報,他或許會氣定神閒地籌謀算計回去,但絕不會因此生氣。
陸淮序果然搖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陣:“上輩子,我與他之間有奪妻之恨。”
上輩子?
前世魏然同她成婚當日就趕赴邊疆抗敵,兩年後戰事平息,卻於回京路上遇伏身亡。
魏然性情有些涼薄,宋時窈沒聽過他在自己之前有過什麼女人,更彆說妻子,邊疆抗敵的那兩年他又疲於應戰奔波,想來也不會有。
前世的陸淮序與魏然本就無甚交集,若說奪妻之恨,著實是胡謅過頭了。
分析結束,宋時窈輕嗤一聲:“你哪知道什麼上輩子呀?又在這兒信口雌黃騙人了。”
陸淮序沒反駁,亦沒承認,隻彎了彎唇,不再提及。
宋時窈又與他東扯西扯說了一陣,陸淮序由著她的性子,好聲好氣地有事必應。
直到她離開後,陸淮序捏了捏鼻梁,身體尚未完全恢複,長時間撐著還是覺得疲倦。
他皺著眉頭,喚來小廝方兆,壓低聲音:“找機會去給宋府那邊提個醒,對方等不及了,最近多加注意。”
這次那人對陸淮序動手,是警告,奉勸他少管閒事,可他若真的不管不顧,下次那把暗處的劍就不知會落在誰的頭上了。
宋父,宋母,還是,宋時窈?
被人算計一次便夠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