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伯回到主母的院子去,夫人看他的眼色還是和往日一樣,並沒有因為他們昨天晚上做的事而有所緩和。康寧伯不知該如何麵對她,隻想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他將方姨娘帶到前院去,然後不再回來的話。
“夫人,我已著人將方姨娘送出府了。”
涼溪完全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走了。
顧雪枝也沒有想到,想起涼溪那一手按摩的功夫,她倒是情緒有些波動。張嘴想問,可又一考慮,她絕對不能跟康寧伯走得太近了,便懶洋洋地隻用眼神表達自己知道了。
兩個人對立無話,侍畫變得在康寧伯麵前不敢抬頭。她想要逃走,給兩個主子留下說話的空間,卻被夫人叫住了。
她的意思很明顯,留下侍畫,就是不想要和他單獨交流。康寧伯就沒再張開口,想到接下來一段日子都有很多事情要辦,要走的時候,不舍地回了好幾次頭,但他想要觸碰到的視線,卻始終沒有向他這個方向而來。
天色漸漸晚了。
康寧伯在書房,仔細詢問了涼溪她掌握的符籙的種類。
涼溪將一張符籙貼在康寧伯的身上,那張黃紙瞬間化為灰燼。康寧伯伸出手接住了一點,將那灰燼拈在指尖搓了搓。
在清醒的狀態下感受符籙的神奇之處,他還是第一次。他中午就沒有怎麼用飯,現在正是晚飯時候,涼溪卻隻用了一張符籙,他就完全沒有了任何饑餓之意。
那不過隻是一張紙而已!
康寧伯心中嘖嘖稱奇,再看涼溪的時候,眼光便更火熱了。
他問道:“類似這樣的符籙,你一天可以畫幾張呢?”
“簡單一些的可以出五六張,治傷祛毒的那種,還是看緣分。有可能好幾天都沒辦法成功畫出來一張。”
通天先生的後人還活沒活著,現在還有沒有留下一脈,這個無人知曉。康寧伯能夠接觸到的會畫符的人,就隻有她,當然由著她胡說。
保證了自己未來工作的清閒輕鬆之後,涼溪又給了康寧伯一張治傷的符,讓他隨身帶著。接著把自己身上所有畫好的符籙都拿了出來。
真慶幸!這幾個月在夫人院子裡,基本上符籙都快用光了。否則的話,她身上那麼大的存貨量,她說一天簡單的也才隻能出五六張的這種話,看著就不像真的了。
涼溪身上的符籙就是五十一百張的樣子,為了避免她以後隻能被關在這書房裡畫符,涼溪從當中挑出了一張,介紹道。
“這是簡單的**符,配合一些藥材,會令人神誌不清。再問那人什麼問題,一般能聽到真話。當然,如果是意誌極堅者,可能就沒有那麼靈驗了。”
康寧伯又震驚了。
還管什麼意誌堅不堅定,能對普通人有效就已經很恐怖了。
有了這玩意,他們隨便綁來一個人問就可以了呀!
康寧伯說不出話來。他此時萬分慶幸昨天遭到了埋伏,受了重傷,險些喪命。否則的話,這麼一個通天女先生,可能永遠都不會被挖出來。
跟涼溪一起在書房等著,夜色漸漸彌漫開來。應侍衛立在門外,月出東山時,他輕輕敲了敲門。敲門聲長長短短,有一個節奏在內。
涼溪聽見了,卻見康寧伯沒有去開門,隻是領著她走到書架前。擺弄了一下書架上的花瓶後,涼溪便滿臉驚訝地看到了書架自動旋轉開之後,牆上的暗門。
開門走進去,是個向下的密道。涼溪大氣也不敢喘,畏畏縮縮一副小女人模樣跟著康寧伯,走了有500多步,才通過密道到了一個稍微寬敞些的空間裡。
這個略大的空間裡,隻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手執拂塵,微微彎了腰,站在另一個人的側後方。康寧伯和涼溪來到這裡,他也沒有抬過頭。
“微臣參見皇上!”
康寧伯一拂雙袖,行跪拜大禮。涼溪有一瞬間的合不攏嘴。
她之前震驚害怕什麼的,大多都是裝出來的。她越窩囊,才越沒有人忌憚。可這一次,她是真驚訝。
頭一次見到皇帝誒!活生生的皇帝誒!
話說,這倆貨該不會是康寧伯找來演戲,測試她的忠誠什麼的吧?
涼溪沒有絲毫尊敬之意地想著,但見康寧伯對這兩個演員如此恭敬,涼溪還是馬上誠惶誠恐地跟著跪了下去。
“參參參……參見皇上!”
“子悟快快平身!”
康寧伯是被皇帝親自攙起來的。九五之尊就在她的眼前,彆說,涼溪還真的感受到了一點點皇者霸氣。
她剛才偷偷地瞄了一眼,皇帝穿的是青色便服,腳上的靴子上卻有龍紋。演戲也不敢弄這麼全套,古代太子穿個龍袍都是要被廢的!
上下打量了康寧伯一回,見他確實不像有傷在身,皇帝又看向涼溪,道。
“朕在宮中已經聽說了,子悟身上的傷,可是都仰仗了女先生!”
涼溪也被皇上親自扶了起來,就近看了一眼。陶國陛下相當的年輕英俊,平易近人。
的的確確是仰仗著她,可狂妄到點頭答應又不好。
“不不不……”
涼溪結結巴巴又慌又怕,很像第一次得見龍顏的人。
皇帝今天來就是為著涼溪,康寧伯沒有說上兩句話便退下了。聽皇上沒說兩句話也是讓她進宮的意思,涼溪滿頭大汗,膽戰心驚地拒絕了。
一把絕世寶刀,會是所有劍客爭相搶奪的寶物。搶到之後,他們會好生嗬護收藏,絕不會允許這把寶刀有一絲損傷。
但一個狡猾陰險的絕世劍客,會是幾乎所有劍客的敵人。
沒辦法,寶刀就是有這樣的待遇,因為一把刀,它沒有思想,全憑握著刀的人的心願揮舞。
她肯定是沒辦法做一把刀了,但她要無限接近一把蠢笨的,沒有思想的刀,才不會有生命危險。
“皇上……”
涼溪跪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