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那個觀察的小空間去,刑室裡的燈又亮起,康寧伯看見涼溪執筆寫著什麼。天光絕對照不進來,昏暗的刑室裡,她輕蹙著眉頭,略顯憔悴。
康寧伯沒有闖進去。見涼溪停筆,搖了搖門口的鈴鐺,他這才奔入地道,急忙去開了刑室的門。
“老爺,妾身不負您所望,問了點東西出來。”
將寫滿的一張紙呈給康寧伯,涼溪隻恨這裡沒有風,難以顯得她虛弱。
康寧伯接過那張紙,略感詫異,滿紙清秀昳麗,著實賞心悅目。
“你……”
康寧伯還沒問出口,便見涼溪搖搖欲墜。連忙將她攬在懷裡,見涼溪麵色蒼白,倦怠不堪,康寧伯便將她打橫抱起。路上見到彆的護衛也不放她下來,一直抱著她返回書房,將她放在被中。
涼溪“柔弱不堪”地“昏睡”了會兒,睜開眼時,康寧伯已然不在了。床邊隻有花影,見她醒了,連忙扶她起來。
掌握了確切情報,康寧伯又是連著好幾日的夜不歸府。
這一日,涼溪坐在窗邊,白著一張臉讀書。
花影就守在門邊,她有心想要問問,杜家完蛋的進度條拉到哪裡了,卻又覺得她隻要開口問,就顯得她心思不純,想的有點多。
她是一心一意做任何事都隻為了康寧伯的癡情姨娘,什麼杜家,什麼文太公,在她眼裡都是過眼浮雲。
嗯,對的……
不行還是好著急!她想要了解所有細節,現在卻隻能待在書房裡麵等最終結果。
涼溪一點也不專注於讀書,起身畫了張符,她又坐下。
後院裡。
夫人這幾天恢複了精神頭,那些被她叫來立規矩的女子,沒有了涼溪這個護身符,死亡速度瞬間變快。
嘉情縣主來到康寧伯府主母院時,就看見顧雪枝正樂嗬嗬地瞧著院中一個頂著水盆跳舞的女子。
太陽早已不似酷暑時那般**,但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頂著個大銅盆兒跳舞,都不是件輕鬆事兒。
她這是在拿人取樂了……
嘉情縣主一愣,心頭生了詫異和絲絲厭惡。不過,她明快清透的杏眼,轉瞬間就蓄了眼淚。
“雪枝!”
人還沒走到近前,嘉情縣主淚已滑落。
剛聽到她的聲音,顧雪枝就覺得頭疼。想到前些日子在文尚書府中發生的事,她真心不想見這個昔日的手帕交。但,當日的事,嘉情縣主心知肚明,顧雪枝根本沒有那個膽子不見她。
洋溢著一臉假笑,顧雪枝請嘉情縣主進屋。院子裡頂著盆子跳舞的人得了赦免,一身虛汗、冷汗、熱汗交雜著跪趴在地上。
侍畫也慘白著臉出去了,等房間裡沒有外人後,嘉情縣主撲通一聲,對顧雪枝跪下。
“雪枝,你救救我吧!現在隻有你能救救我了!”
禦史大夫在朝中,其實是一個人憎狗厭的角色。畢竟,專門告狀的人,是絕不會有人喜歡的。尤其這個人,要是狀告成功了,被告的那個人,輕則罷官,重則斬首。後果太嚴重了!
劉禦史在朝中,自然有他靠的大樹。若是這棵大樹不再罩著他了,他能分分鐘被無數仇人撕成碎片。
嘉情縣主給她連頭都磕了。顧雪枝一邊連忙讓著說這是做什麼,這是乾什麼,一邊心裡冒出來的刀子快把嘉情縣主千刀萬剮了。
“你又何苦如此?不就是文尚書府嗎?我去就是了!”
顧雪枝咬牙答應下來。
她能不去嗎?劉禦史頭頂的蔭涼不管他了,他要是死了,嘉情縣主結果能好到哪裡去?到時候萬一一個腦抽,把她的事情抖落出來,她可是會被沉塘的!
嘉情縣主鬆了口氣,又要磕頭了。
她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也猜不透其中機關,但她很清楚,文小姐從未說過虛話——如果無法將顧雪枝再請到尚書府去,可就不能怪文家不管她夫君!
天色還早。
嘉情縣主竟像是一分一刻都等不及了。她的馬車就在伯府門外,顧雪枝讓侍畫打扮好了自己,主仆二人與嘉情縣主一同出府。
康寧伯不在府中,得知這個消息是一刻後。
他想起涼溪說的前些日子夫人和侍畫從外麵回來,二人臉色都十分難看的話,就很是上心。這次聽夫人又隨嘉情縣主外出,雖然康寧伯也高興顧雪枝能夠將以前這些好朋友全都拾起來,但想到劉禦史的陣營,他便心頭微悸。
文家已經注意到他了……但願她二人隻是敘舊談天……
康寧伯想著想著放心不下,欲派人趕一輛馬車去禦史府門外候著,最後卻將馬車又叫了回來。
他不僅不能對她過多的關心,還得趕緊找一個擋箭牌出來!
康寧伯在這頭神魂不寧,顧雪枝在文尚書府裡,雍容貴氣的文尚書夫人一番哭求,直將她的三魂七魄嚇走了一半。
“懇請夫人救救我兒!”
被生拉硬拽進尚書嫡公子的院子,顧雪枝十二萬個不願意,最後卻仍然還是繞過了屏風,站在了文公子的床前,又驚又懼地盯著床上昏迷不醒,亂說夢話的男子。
“雪兒!雪兒!雪兒……”
文公子口中顛來倒去,隻有這一個名字。顧雪枝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個雪兒就是自己。
“求求夫人救救我兒!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夫人……”
她今天真的是……受了嘉情縣主一拜,現在尚書夫人也拜了。
“夫人,您還是趕緊請大夫吧!我……”顧雪枝這點腦子還是有的,再糾纏下去,以後肯定少不了被人抓住的一天。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文夫人眼淚流了一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