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戰那麼在乎這個小丫頭,鄭方菡便借著涼溪打開話題。誰知道,她更多的話還沒說出來,君戰便立刻把涼溪從她的身邊拉開。
他的動作很大,什麼意思,表現得非常明了。
戴德還說要讓她在路上想辦法讓太子殺掉這孩子,這還能怎麼想辦法啊?她才說了一句話,隻是一句關心而已,太子殿下就覺得她的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說一句話好像要把那孩子戳多少刀似的,起身急忙就拉開了,弄得她十分尷尬。
“她好多了,不勞鄭大夫關心。”
君戰滿眼警惕,一臉冷色,鄭方菡不敢多說話,默默地退開去。
這姑娘可是戴德的徒弟,太子怎麼這種態度?彆說是救命恩人的弟子,便是一位尋常大夫,太子殿下也少見這種神色。
“爹爹,您說阿戰他……”
樓林一咂嘴,樓二公子立刻改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說殿下他,怎麼那麼關心那小女孩兒?”
“你操的心可真多。太子殿下從不是胡來的人,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以後不就知道了嗎?”
樓林其實也好奇,不過他就是看不得自己這小兒子沒大沒小的樣子。他要考武狀元,以後是要上戰場的,戰場上是能出一點差錯的地方嗎?他一腔熱血,傻乎乎的,走戰場,走官場,哪裡不需要跟人打交道?再不改改自己的性子……
樓林心累,鄭方菡也心累。
戴德說的時候,看起來那麼輕鬆,鄭方菡之前也就覺得應該沒那麼難。她隻要態度好好的去說,君戰就真會全聽她的。
結果現在,離開仙醫穀半天功夫,鄭方菡已經覺得,戴德那老東西該不會是在坑她。
太子殿下對她的警惕心,甚至能說是敵意,有那麼重,她說什麼他會聽?想要殺了她,要她和方連的命,還至於要有這一番轉圜嗎?戴德那麼大的本事,他讓她和弟弟死在一起就好了呀!至於還要讓她千裡迢迢去一次皇城嗎?
君戰的態度弄得鄭方菡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發愁,外頭突然傳來陣陣整齊的馬蹄聲。掀開一點車簾向外看,外麵是二十幾匹高頭大馬,二十幾個氣場不凡的男子正下馬來向君戰的車子行禮。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口中齊刷刷地叫著殿下時,鄭方菡的心突然一跳。之前君戰身邊的侍衛不多,看著也就是個尊貴的少年罷了。現在多了這些護衛,他們全都跪在地上,鄭方菡瞬間知道了太子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
那是一國的儲君,未來的皇帝。一個念頭,就是一方百姓的興亡。
聽父母說,她的祖爺爺曾做過鄉裡的裡正,爺爺也是個秀才。隻是這樣,她孩童時期也比彆的孩子高高在上許多。而她的爺爺和祖爺爺,距離一國丞相,還有如登天渡海那麼遠。而一國丞相,麵對太子,照樣是要跪拜叩首。
心肝兒顫了顫,鄭方菡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之前是怎麼敢主動上前去的。
他是君朝的太子,那是君朝的太子!能跟這樣尊貴的人接觸,她為什麼還要受製於戴德?她可不可以求求太子,求他救救自己和弟弟?
戴德大概想不到,他選中的人如此沒出息,不過是看到二十來個宮中禁衛而已,已經立刻在想著如何背叛他了。
“咱們人在外頭,還是不要太大張聲勢。以後莫要稱我為太子,叫我少爺,等安全回了皇城,個個有賞。”
少年與長相一樣清朗的聲音傳進耳中,鄭方菡忍不住將車簾揭得更大了一點。
外麵的禁衛領命起身,上馬的姿勢也整齊颯然。他們分出一半在前,分出一半在後,將三輛馬車護在中間,向著君朝皇城的方向一路行去。
“彆害怕,這些人是來保護咱們的。”見涼溪撐著一點車簾看得認真,還以為她是有點懼這陣仗,君戰立刻溫聲安慰。
見涼溪點了點頭,他摸摸她的發,笑道:“跟我回皇城,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敢欺負你。我們把你經曆的事告訴父皇與母後,他們一定不會再讓那群欺世盜名的假大夫繼續騙人,一定會給你出氣的。”
涼溪這一早上在馬車裡連比劃帶寫的,基本上把什麼木桶邊上的針呀,什麼割開了傷口取血呀,什麼砍斷藥人的腿呀之類的事情,說了大半。
至於為什麼藥人這麼慘,她身上卻沒有留下傷口,涼溪也聽起來儘量合理地胡謅了兩句,反正眼前的少年是信了,大概她說得再荒唐一點,他也會信的。涼溪莫名就這麼覺得。
看著君戰又心疼又憤怒,涼溪的確是抱著讓他將這些事告訴君朝帝後,讓有能力的人去戳穿仙醫穀真麵目的想法。
這樣,她大概也會給自己積點德吧。畢竟事情是從她開頭的嘛!
不過皇城她是不會去的。戴德在石台上露的那一手,真是讓涼溪不敢小覷,這個世界有那樣的功夫高手,就她現在這樣一個瘦乾乾的火柴棒,去了皇城,跟一位儲君有關係,萬一一個不留神兒死了呢?
算了吧,拯救仙醫穀的那些藥人,戳穿穀中那些假大夫的真麵目的這種功德,還是就讓給君朝帝後吧。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一邊做好事,一邊順利長大。
君戰的眸子裡充滿憐愛,涼溪瞧著他,突然大皺眉頭。她試探著搖了搖頭,在紙上寫下了“我不能去皇城”這樣的字眼,然後注意觀察君戰的反應。
君戰果然想也沒想,先一把攥住她,然後才問:“為什麼?”
為什麼?小哥哥你心裡還真的是一點數都沒有呢!
往小了說,你這年紀快要娶妻了吧?你身邊的各種美人,能由著你這麼關心一個小破丫頭?
往大了說,你什麼身份,自己不知道嗎?龍椅是天底下最誘人的座位,你確定沒人想殺了你,或者是殺了你父親,取而代之?
所以她是有病嗎?顛顛地跑到皇城去?好事哪裡做不得,天底下都是人間。
再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見君戰緊緊張張的,涼溪沒能掙開他的手。看了眼紙筆示意她要寫字,雙手才重獲自由。
“我不能去皇城,去了那裡,我會死的。”
君戰對她太好了,好的有些奇怪。而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去探究這份奇怪後麵的原因。那原因對她有利,當然沒事。萬一對她無利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