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善人碑(五十七)(1 / 2)

() 唯一被涼溪留下的人,將腦中有價值的信息全部都講出來之後,也就沒有了價值。

涼溪從他口中得知,江湖上的朋友,當然是那些小到偷雞摸狗,大到殺人滅口,無所不為,無惡不作的朋友,給他們這一夥人的稱號是“北岸六雄”,也有叫“北岸六兄弟”的。武林中的正派人士,自然不會對這夥人稱雄道傑,講起來都是“北岸六鬼”。

這些人在馮江兩岸,算得上是有些名氣的人物。不過今晚,管他們是六鬼還是六仙,都通通給涼溪悄無聲息用幾張化屍符化在了浴桶裡,不複存在。

涼溪是不會用那浴桶洗澡的,也不知下一個住在這房中的人是誰,他有點倒黴。

六鬼之一知道的消息還不少,最讓涼溪振奮的莫過於有關黃沙城弟子的消息。她真沒想到這麼湊巧,剛來慶陽郡就找到了跟黃沙城弟子的弟子見麵的機會。

這是當真有緣,賴不掉的。

將兩桶還有餘溫的熱水倒入浴桶,把一切偽造成正常的模樣後,涼溪晚上離開了客店。

身懷巨款的那位大學士,因為心善、名氣大,撰寫的書籍在大大小小的書館裡儘皆有售。年輕時配合朝廷政策,開了不少學堂,還教出來幾十個德行兼備的弟子,讓他們學的跟自己一樣,去教書育人,讓很多沒有經濟條件讀書的孩子,也有了認字、接受教育的機會。

這是當代的大教育家,百姓皆呼“小曹寬”。有小的自然有大的,大曹寬是鄰國的三朝太師。人家不僅教了太上皇、皇上和太子,還一把抓起了全國的教育。如今在善人碑上,從頭看,名字很快便能找到。

國外的太師,君朝的老百姓人人都敬仰,人人皆服氣,這是不容易的。君朝的皇帝都要說一聲曹寬“乃天下人之師”,可見人家教了多少人,影響了多少人。小曹寬真名少有人知,被稱呼時老是帶上另一個人的名字,不知他心裡憋不憋氣,反正他表麵上非常敬服。

這也讓他的名聲更好一分,大名在善人碑上更向前兩位。

善人碑在這個世界上出現已逾百年,什麼名次會得什麼獎勵,有少數人可以推算出來。已經歸隱山林的小曹寬,此次善人碑名次更新後,他能得到一筆巨款。

一般這種人都有名有錢有權,得到的獎勵若是錢財,大多都會捐了,或上交給朝廷,讓國家留著做紀念品。真讓他們花費,他們不能花,不敢花,也沒辦法花。

善人碑獎勵的錢財都是有印記的,想要把他們變成能換回來貨物的通用貨幣,不管是金子還是銀子,都要去熔了才行。但各國朝廷對鑄造貨幣都抓得非常嚴,想要拿獎勵換錢,要麼上官府,要麼自己有極不易尋的門路。

前者,抱著善人碑獎勵的財物進官府,不在十七八處登記上一天一夜才怪。後者,善人們可能把那些錢財都歸為己用,當真一夜暴富。可卻要永遠防著自己那門路哪天不通了,哪天忽然奔去自首了。自己被舉報一下,那可是說不儘的麻煩。

涼溪之前一直有個疑惑,後來找人問了才得了解——每隔幾年就有一萬人拿到各式各樣的獎勵,很多還是銀錢。那這世上得有多少錢?物價得變多高?苦一輩子也掙不到那些錢的老百姓怎麼活?

問過人才知原來如此,這世上錢到手裡花不掉,花掉了還違法的例子,比比皆是。

按理來講,大教育家小曹寬對君朝律法應該是相當熟悉。得到獎勵,他肯定不會用,會第一時間上交的。但怪就怪在,這位大教育家以前所有的獎勵都上交了,這一次卻不願了。

在那北岸六鬼之一的口中說來,便是——

“讀書人虛偽,眼看著自己年紀大了,兒孫一個比一個不成器。他當然是想把那些獎勵留下,讓自己的曾孫都夠吃。”

“他自己鐵定這麼想,又怕彆人罵他,隻好說那些金銀都被人偷走了。哼哼……誰信他的話?他一家人住在深山裡,隨便哪個山坳裡刨個洞,把那些錢埋了,誰找得到?”

“聽說那位大學問家最近這些日子跟金老爺子的徒弟聯係上了。嗬嗬……這世上,黃沙城城主也就一人。他教出來的弟子,各形各色的都有。如金老爺子那般豪門大院、仆役成群的,自己貪財愛色,他徒弟更是說不得。”

“那大學問家知道他私藏了善人碑獎勵的事傳了出去,人家官府裡有人,當官的不會與他為難,反倒還會為他遮掩。江湖上的兄弟們可不吃他那一套,反正他錢多,分給兄弟們耍耍也是應當的。他怕我們這些人找他的麻煩,就叫那金老爺子的徒弟去護著他一條命。”

“嘿嘿!也不知他拿得出多少做報酬。料來應該不是很大方,否則……哼哼……金老爺子哪裡有不自己親自前去的?”

那北岸六鬼之一連連冷笑,除了說起黃沙城城主時還有三分敬畏之外,講起彆人,就聽不到半句好話。

有的人真是表麵上看起來是個人,其實他是個炮仗,他想上天。

涼溪聽那男的嘮嘮叨叨一堆,問清楚了對小曹寬那筆巨款同樣有興趣的他們江湖上的兄弟各自都在什麼地方,又打聽了那位大學問家住在哪裡之後,立刻就把他化了。

現在的情況是,小曹寬有一筆錢,他說被人偷了,但馮江兩岸的這些江湖人物不信。他們要去搶,要去找。大學問家也是惜命的,就找曾經在黃沙城拜師學藝過的金老爺子的徒弟來保護自己。

天賜良機啊!她今天晚上就趕著去小曹寬的家,在那邊等兩天,看看所謂江湖上的兄弟什麼時候動手。如果他們打起來,最好金老爺子的那些徒弟再打不過,她就跳出去。

想想情況真是樂觀,涼溪開開心心的。雖然她已經打聽到了部分要去小曹寬的家裡搶錢的所謂江湖好漢的落腳地,但涼溪沒有去找他們。黑夜裡,她半路一邊後悔驢子不應該那麼早賣掉,一邊靠自己兩條小短腿,往小曹寬隱居的地方而去。

雖然都說這位大學問家是隱居,都說他住在深山裡,但隱士……說句小人度君子之腹的話,真正的隱士是沒有人知道的。那些名氣大的隱士,多半就沒有想隱。再說,小曹寬若隻有自己一個,可能還真會看破世情,遠遠地避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去生活。帶著一大家子兒女老幼,住得太遠太偏僻,有點病有點事,買點東西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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