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架著他的胳膊把他扶起來:“還能走嗎?”
他應該是想點頭,但是直接把頭垂下了,呼吸的聲音聽起來明顯很不健康。
鬆田嘖了一聲,空著的手一撈,把人橫抱起來,平穩地小跑向對應著醫院的坐標樹。
栗原竹肺部曾經受過嚴重挫傷,肺部功能下降,還留下了一些後遺症。這直接導致覺醒者帶來的身體素質加成無法在他身上體現。他不擅長劇烈運動,還不太應付得來煙味,否則容易胸悶、呼吸困難。
鬆田在他麵前都從不抽煙。為此他還養成了隨身攜帶清口劑的習慣。
他們B組剛才應該遭遇了一個和煙有關的異常,周圍除了栗原身上之外沒有彆的煙味,應該是兩個隊友及時將他轉移出來了。
犯了肺病的病人不能背,公主抱比背著強一點不多,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鬆田一路抱著人闖進急診診廳,對這裡熟得像回家了一樣:“掛急診,呼吸困難。”
病人艱難地抬手,用五代的外套把自己的臉蒙上。鬆田把他臉上的布料掀開:“你要憋死啊。”
“……我沒事,我好了。”栗原掙紮著從鬆田臂彎裡下來,呼哧呼哧地說,“醫生,給他也掛一個,咳,他頭疼。”
鬆田的眼神犀利起來。
“你們——不會是——故意的吧?”
他一字一頓地問。
“是……醫生的主意。”栗原說,“但我、咳咳,沒裝病。”
醫生指的是渡邊。很難說是個不帶個人感情色彩的外號。栗原一向是渡邊的診療對象中最油鹽不進的那個。
“彆說話了你。”鬆田把人架走。
最終兩人雙雙住進病房。
鬆田情況尚可,就是用腦過度、缺乏休息、有些亞健康,順便重新上藥包紮了手上的傷口,明天就會被放走。但下午再見到栗原時,他已經惡化成肺炎了,成功在醫院買房。
“為了配合渡邊演出,犯病了都沒吃藥?”鬆田頗有些惡狠狠地說,“這下好了,B組的位置又是我的了。”
鈴木千代子不在了之後,他們兩個曾經爭論過誰來補B組的位置。鬆田說自己身手很好,身體健康,和鈴木在組內的定位一致,都是輸出位且關鍵時刻還是殺手鐧。更何況曾經和B組搭檔過,熟。栗原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栗原淡淡地反駁說我隻是不擅長劇烈運動),還是老實在後勤當指揮吧。
栗原說:我在受傷來到後勤之前,就是在B組工作的。
人總是會有一些用於這種場合的不合時宜的念舊、或不服輸情節,但栗原隻是在陳述事實:他們兩個和我更熟。而且你在後勤能發揮的用途比去行動組更有價值。
栗原最後平淡地誘惑他:你不是還有好多想法要實驗嗎,我的工作間歸你了,隨便拆。
鬆田當時稍一動搖,鬆口了。
後來他發現,就算他在後勤組,但做臨時行動組的機會真是一點也不少。白川家兩個高中生通勤日要上學,毛利幾乎天天和蘇我搭夥。而一旦行動組有人負傷缺席,後勤組就需要暫代。以前後勤組有三個人,可以互相分擔,但現在栗原離開,毛利已經分身乏術,隻有鬆田能頂上。
更何況AC組還好說,但B組三個人隻有五代一個人擅長戰鬥,另兩個的戰鬥力加起來1.5鵝,能力也沒有直接攻擊力,配隊不夠平衡不說,每天工作還最多,全靠足夠年輕力壯,還在硬撐。鬆田平均每個月進B組代班某人一周,成為當之無愧的B組編外成員。
要他說,後勤組的人一個人乾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的活,能發揮的用途可不比單在行動組多唄。以栗原這身板,之前竟然能一個人在後勤的位置上乾一整年,真是人不可貌相。
栗原在這之前吸了點氧,此時好了不少。他啞著嗓子說:“吃藥了。我還不想死。”
“那個異常、是對火災現場有陰影的人催生的。二氧化碳濃度有點高……咳咳。”
“好了知道了。”鬆田阻止他繼續說話,“你好好住院吧,我回去給他們報個平安……正好歇一晚上,明天上任。”
栗原:“拜拜。”
你這家夥,是不是早就想趕我走了?
鬆田冷笑:“我會把你的病房號告訴他們的。”
栗原閉上眼睛,秒睡。
鬆田看向栗原露出來的手。那手腕上戴著一串五顏六色的珠子串成的手鏈,挺好看,但和他這個人很不搭。
鬆田第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才發現原來就是自己早上做好的手鏈。
這家夥,我記得明明是簡約實用派來著?竟然這麼快就把它改了,還改得挺好看。
也對,栗原是藝術生出身,在意外表很合理。
但是這個風格和他本人也不協調啊?
鬆田懷著迷惑的心情回到了彼麵。他還得和B組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