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1 / 2)

心裡有人 深海手術刀 7194 字 8個月前

溫嶺西是從警察口中得知徐靜嫻的事的。

現場勘查表明,第一案發現場就是芭蕾舞教室。而舞蹈房的工作人員也證實,前一天晚上,徐靜嫻包下教室一個人練習,還跟他們打過招呼,說會留到很晚。

當時江耀也在。

由於徐靜嫻和舞蹈房老板是老朋友,因此工作人員把鑰匙留給她之後,就離開了舞蹈房。

監控提示,這段時間裡,整座舞蹈房沒有任何人出入。

也就是說,從工作人員下班離開,直到第二天早上發現屍體,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徐靜嫻身邊隻有江耀一個人。

按照常理來說,患有精神疾病的江耀,是嫌疑最大的人。

“不過具體情況還不好說。他身上沒有血跡,鞋底也很乾淨。而且以他的力氣和體型,應該做不出這種程度的暴力。”

前來詢問情況的女警察,恰好是溫嶺西認識的。他們當年一起參與過江耀的失蹤案——就是這位女警察,親手把江耀交到這位精神科醫生手裡。

因此他們關係還算不錯。

“更多的我就不能透露了。”女警察歎了口氣,收起筆記本,“好了,謝謝你的配合,我問完了。”

溫嶺西點點頭,送她出門。

“他現在在哪裡?”溫嶺西問,“我能去探望他麼?”

“恐怕不能。”女警歎息著搖頭,“對他的調查還沒結束……這個案子很怪,領導非常上心。”

“理解。”溫嶺西點點頭,“那他父親呢?”

“已經聯係過了,在從國外趕回來的路上。”女警又歎了口氣,“江教授也是不容易。據說在學術大會上突然接到消息,整個人都呆住了……”

溫嶺西能夠想象。

送走女警後,精神衛生中心的人紛紛湊過來,問他八卦。

溫嶺西搖頭,表示沒什麼好說的。

事情還未明了,他不想妄加議論。

接下來的兩天,江耀都是在刑偵大隊度過的。

倒不是警察審問他審問了這麼久,主要是江耀家裡沒有直係親屬,他本身又情況特殊,因此直到江耀的父親江一煥親自來接人,刑偵大隊才放他走。

問話當然沒什麼結果。江耀對於那晚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很早就睡著了。

那天,母親突然決定,要去老朋友的舞蹈房練練。據說是為了去省隊當教練做準備。

江耀在旁邊看著母親跳舞。母親身為前芭蕾舞團首席的功底還在,江耀看得目不轉睛。

大概到晚上九點多鐘,江耀困了。母親卻還一點不累。於是她就讓江耀在外麵的長凳上睡覺。

反正舞蹈房的大門已經關了。鑰匙在徐靜嫻自己手裡,她不用擔心外麵有人來。

江耀裹著母親的外套,在長凳上安心睡下。

再醒來時,就看到了舞蹈房裡一屋子的血。

……

告彆儀式在兩天後舉行。

江一煥是個妥帖周到的學者。做學術是這樣,為妻子操辦喪事也是這樣。

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一向注重禮節。哪怕回國後已經48個小時沒有合眼,他還是仔細布置了告彆儀式,一切都恰到好處,讓妻子安詳、漂亮,風風光光地走完最後一程。

沒有人敢在告彆儀式上議論那場離奇的凶殺案,哪怕是江耀捧著母親的遺像出現在眾人麵前時。

然而當儀式結束,眾人陸續離場之後,在自己的私家車裡,在茶餘飯後的閒聊裡,所有人都難免好奇,興奮地討論著這次事件。

“江耀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就在那麼近的地方……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是警察隱瞞了線索吧。懸疑劇裡不都這麼拍嘛,為了不讓殺人犯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信息,也為了避免出現模仿犯……”

“聽說江耀有雙重人格耶。你們說會不會是……”

“啊?不會吧?就算是雙重人格,可那畢竟是他親媽……”

……

妻子雖然已經下葬,家中卻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

從墓地回家的路上,江一煥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要把丈母娘和老丈人接到家裡住,免得兩位老人家傷心過度,發生什麼意外。

花滑省隊那邊也要去打招呼。說抱歉,去不了了。說很感謝省隊給這樣的機會。

要確認兒子的複診時間。應該是在一個月以後?據說上次複診的結果很好。江一煥還記得妻子在視頻裡跟他說這件事時那歡欣雀躍的笑容。

要和保姆聊聊。保姆似乎也受了很大的刺激,不想在他們家繼續做了。這種時候換一個陌生的新保姆,江耀恐怕會不適應。如果可以,最好還是讓保姆阿姨再堅持一段時間。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

不那麼急,但也得做。

“還記得媽媽的車停在哪裡嗎?”江一煥回過頭,問後排座上的江耀。

江耀望過來,鴉羽般的睫毛眨了眨。

“記得。”

“好,那我們去給媽媽取車。”

那天晚上,徐靜嫻是開車去的。那輛白色轎車至今還停在芭蕾舞房的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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