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隔著馬車,看不見李持盈的模樣,但僅憑她此刻的語氣,那輕快帶著些許興奮的聲音,以能猜出她是何等的高興。
說道後麵,李持盈嫌棄馬車擋住了視線,直接掀起了車簾,探出了車窗,露著精致的臉頰與裴旻說著。
最後李持盈帶著幾分忐忑的說道:“都是一些奇淫技巧,國公不會怪我沒將黑火藥用上正途吧!”
她有此顧慮也是理所應當,黑火藥在裴旻手中,成為開山修嶺的利器,完成了功在社稷,利在百姓,益在千秋的偉業。而她卻順著研發了一些沒有半點作用的東西,稱之為奇淫技巧毫不為過,差彆不要太大。
裴旻趕忙搖頭道:“什麼是正途?用的上的東西,就是正途。世人愚昧,曲解聖人含義,將手工技巧,以為奇淫技巧。其實孔聖人彆無此意,正所謂‘奇技謂奇異技能,淫巧謂過度工巧。二者大同,但技據人身,巧指器物為異耳’。說白了奇淫技巧指的是那些過渡複雜隻用來自娛而不利於他人的無用技巧,對於利人利己,造福於天下的技巧,聖人還是極為尊重的。”
“公主所發明的各種東西,並非無用之物。炮竹可以用於驅趕猛獸,增加喜慶氣氛。煙火彆的不說,至少我相信小七小八一定很喜歡看。能給萬千小孩子帶來歡笑,這又何嘗不是美事?不過最好將危險降至最低,小孩子,沒什麼分寸,傷著燒著可是不妙。至於射上天炸開的火,那可真是好東西。公主可以深入研究,一方麵可以用來做信號,絕對比狼煙更加管用有效,尤其是看不見狼煙的夜裡。如果威力能夠加大,還可以在遠距離放火甚至殺敵呢,怎會沒用?”
李持盈眼中閃著光,裴旻的理解支持,讓她格外安心,不住的點頭道:“持盈記住了,會想法子讓火花不在危險,換取孩子們的微笑,至於能上天的火,我也會向威力距離上入手的。”
裴旻道:“就叫炮竹、煙火、衝天炮吧……好聽也好記!”
李持盈應道:“就聽國公的……”說著俏顏盈盈的妙了裴旻一眼,看著那俊朗的模樣,內在的才略,以及對她的認可支持,不免再度想起太上皇李旦提及之事,心如鹿撞的躲回了馬車,隻覺得心臟都要跳出口腔了。
偷偷的挑開了窗簾的以一角,向外望去。
原本並無嫁人心思的她,在這一刻亦不由暗思道:“如果對方是裴國公,倒也不是不可以。”
越是如此想下去,臉上燒得跟紅燙一樣。
玲瓏看著做賊似地李持盈,以手扶額,有些無語,心中卻隱隱有著點點竊喜。
那可是裴國公啊!
當世最年輕的國公,文武功勳第一的俊傑……
公主嫁過去,自己豈不是?
據說公主嫁過去之前,要讓丫鬟侍寢,會不會是自己?
想著想著,她亦與李持盈一般無二了。
一路行至玉真觀,裴旻道:“公主,已經到了。”
李持盈帶著幾分戀戀不舍的下了馬車,覺得自己臉上的羞熱未退,帶著幾分掩耳盜鈴的說著:“車裡的炭火太足了些……玲瓏,去將炮竹、煙火、衝天炮皆取一些來,煙火多些……”說著,瞧著裴旻道:“就當是送給小七小八的禮物吧!那個……鄯州承蒙尊夫人招待,還沒有任何表示。”
當初她為了黑火藥遠行鄯州,裴旻卻很快投入隴山、烏鞘嶺的工程中去了,無暇顧念李持盈。
李持盈當時還意圖一並以看看,直接讓裴旻嚴厲拒絕,不給任何情麵。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由嬌陳接待的,小七還很不客氣的尿了李持盈一身。
玲瓏茫然道:“公主,這……奴婢哪裡分得清楚,什麼是炮竹、煙火、衝天炮?”
李持盈帶著幾分氣惱瞪了她一眼,莞爾笑道:“國公稍等片刻,持盈去去就來!”
李持盈大步進了玉真觀,玲瓏帶著幾分委屈的跟著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