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難得也是一臉興奮,擦拳磨掌的道:“太好了,終於可以真刀實槍的大乾一場。我的月牙戟,都要生鏽了。”
王忠嗣身上的血是熱的,但是他的大腦卻還是冷的一般,道:“既是烽首傳來的消息,那就是說,吐蕃軍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昌宇道:“是的,確實如此。他們現在位於三號烽燧附近,離我們這裡還有一點距離呢。”
王忠嗣一手托著下顎,低頭陷入了沉思,覺得有些古怪。
烽首並非是朝廷設立的機構,而是王忠嗣特彆設立的。
王忠嗣尤為好戰,並不甘於防守,骨子裡流的就是好戰的血液。
朝廷設立烽燧製度是為了示警,提醒邊關將士誘敵入侵。
王忠嗣覺得這樣太過被動,敵人出了當金山口他們在示警,黃花菜都涼了。
於是,王忠嗣從烽燧中挑選精明乾練的,深入敵後作戰。
潛入當金山,尋找敵蹤。
一方麵可以事先發現敵蹤,不至於過於被動,另一方麵也是王忠嗣的主要目的,看看是不是有機可乘,能不能找到一些破綻,讓他模擬一下進攻的手段。
裴旻不隻是一次跟王忠嗣分析唐朝與吐蕃的局勢。
王忠嗣很如此,唐蕃之間的友好關係不能長久。
隻要戰事一起,王忠嗣就能夠轉攻為守,反攻過去。
模擬進攻,可以讓他過過進攻的癮,也是為將來的施展做準備,一舉兩得。
故而吐蕃軍還未進入唐軍烽燧的監控之內,王忠嗣已經得到了消息,吐蕃軍來襲了。
**********
另一方麵,達紮路恭一箭設下了天上的斑頭雁,手下將獵物取了回來。
達紮路恭抽出箭矢,擦拭乾淨,斑頭雁的屍體丟在了一旁。
這斑頭雁是青海這邊的特產,在青海湖經常看到斑頭雁的身影,它們或是嬉戲,或是獵食,數量眾多。
這種斑頭雁習性很特彆,性喜集群,特彆機警,尤為怕人。見人進入即高聲鳴叫,鳴聲高而洪亮,並立即飛到離入侵者較遠的地方。
斑頭雁也有遷徙的特點,它們通常於九月初就開始南遷避冬,從西北高原繁殖地經唐古拉山口遷往南部越冬地。
但是也有個彆意外的,它們脫離了群體,孤零零的遺留在了寒冷的地域。
這隻斑頭雁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深知斑頭雁的習性,達紮路恭在它出聲以前,已經將之一箭斃命。
他們經過一夜的趕路,已經翻過了當金山口,藏在了子亭守捉的附近。
達紮路恭並不急著進兵,而是親自領著獵戶牛雄、猛將坎皮恩借助山林的掩護靠近子亭守拙,觀察敵情。
子亭守拙位於唐蕃邊境的要地,營盤分成了三大部分,左營右營與後營。
左營、右營各有一千五百兵士,後營則有一千兵士。
靜靜的看著子亭守拙的大致布局,達紮路恭不發一語,陰沉著臉,從懷中去過一份皮革,用掃黑的木炭,將營盤的布局畫下來,轉身向上中走去。
回到藏身之處,達紮路恭長吐了口氣,將皮革取出攤放在一棵枯死倒地的樹上,道:“果然,無名小卒並不意味著是無能之輩,自從這個布局,就能看出這個王忠嗣的不凡之處。”
牛雄是個獵戶,大眼瞪小眼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坎皮恩固然無謀,卻也身經百戰,懂得很多東西,說道:“即便是奇襲,我們也不好進攻啊!這三個營盤,相互為犄角,能夠彼此支援,就算我們有一萬五千人馬,短時間也拿不下。我們隻帶了八天的糧食,要是不能一舉攻下這子亭守捉的糧庫,一切就玩蛋了。”
達紮路恭手指重重的點在地圖上,說道:“我就知道,裴旻教出來的人,不會是等閒之輩。大英雄的兒子,就算是無名,也不會是狗熊。”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達紮路恭對於這一仗是做足了準備,不隻是裴旻,連王忠嗣的底,都摸得一清二楚。
甚至包括王忠嗣的父親王海賓,以及王忠嗣在莫離驛曆練時候的表現。
毫無疑問,王忠嗣神勇過人,大有大將風采。
隻是一直沒有得到表現的機會,籍籍無名而已。
“不過是四千兵馬,王忠嗣卻將之分為三部。左營掛著的黑紅色的王字旌旗,想必是由他親自率領。而右營掛著的是青色的王字旌旗,應該就是王難得。而後營就是他們的糧庫,你看,這三個營連起來像不像一道口子?大有請君入甕的意思……”
最後,達紮路恭給了一個評價:“年輕氣盛,囂張的很呐!”
“不過!”他話音一轉,道:“有囂張的本錢。”
他看著地圖,嘖嘖稱道:“這王忠嗣兵精糧足,果然是個硬茬子。好在我有了後手,不然我們可就要成為此子成名的墊腳石了。”
想不出進攻法子的坎皮恩,聞言大鬆了口氣道:“原來元帥已經有辦法了,嚇得末將,還以為要原路返回了呢?”
達紮路恭自信滿滿的笑道:“這你大可放心,此番絕不白來這一趟,受著罪過。”
此次翻山越嶺的偷襲,他們可是吃儘了苦頭,一路上,被大雪覆蓋的溝壑深澗看上去平地一樣,陡峭的石壁冰冷濕滑。
這因摔死的兵士就高達六百餘人,更加彆說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凍死生病的。
為了鞏固軍心,達紮路恭在這一刻也不吝嗇將自己的戰術計策公之於眾,道:“此戰,我準備兩套方案,一套不說了,顯然王忠嗣不是愚笨之輩,並不適用。就說這第二套……王忠嗣此人年紀輕輕,已經身負秦叔寶、羅士信的武勇,而且有著武夫脾性,特彆好戰。甚至可說是好戰成性。裴旻此次兵援安西。這個王忠嗣依仗自己是裴旻的假弟,親往沙州請戰意圖跟著一並西進。為此裴旻還動了真怒,將他重打了十五軍棍。”
“我估摸著,裴旻是要殺殺他這個弟弟的性子,磨磨他的菱角。卻不知年少氣盛,不吃點虧,怎麼明白這個道理?”
“他既然好戰,那就給他機會,誘惑他出戰。”
“就那他好戰的性子,哪有不動心的道理?”
坎皮恩也“嘿嘿”的笑了出來道:“裴旻想要磨練自己的弟弟,那我們就幫他一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