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心法運轉,真氣帶著藥效往於堵的經脈溫養衝刷。一遍又一遍,直至藥效被吸收乾淨。 睜眼坐起,薑言不自覺地揉了揉臀部,太陽照射下的青石表皮雖有些溫熱,坐久了也是透心涼呀! 見薑言醒來,臉上的青白退去,平添了幾分紅暈,顯得健康了不少。 慧利鬆口氣的同時,關切道:“師妹可是好些了?” 薑言活動了下筋骨,向慧利道謝,“好多了。剛才多謝師姐。”謝謝你的守護。 “謝啥,應該的。”慧利擺了擺手,羞赧地避開薑言盛滿感激的雙眸,“我將這裡收拾收拾,我們繼續采藥。” 見她麻利地熄火,埋骨,打掃痕跡。 薑言抱起碗罐用溪水洗了,剛瀝了水,便被慧利接過,一溜煙地要往山洞送。 “彆,回來!”這人一天一頓,最多兩頓的飯食,怕是已成了習慣。 “師妹?”慧利頓住腳步,扭頭尋問。 “先放背簍裡,今天還要用。”山裡既然藥材肉食不缺,她決定了,湯藥食補加大力度,一天喝上兩頓吃上三頓四頓。 “哦。” 將碗罐放進藥簍,兩人繼續前行,有慧利在身邊,薑言想走得更深些。 一方麵是尋尋看有無珍貴的藥才,另一方麵是想獵個大型的野物,給武道堂諸人添點油水,這也是她拉上慧利一起進山的最初目的。 內山邊緣 今年這裡還沒被人踏過,經過一個冬天的休養生息,放眼望去,四周翠綠蔥蔥,古木參天。 草叢中時不時有尾巴長長的鳥兒掠過,野雞探頭、野兔躥跳,轉眼又消失於茫茫的蒿草密林中。 樹根腐葉間有朵朵或白色或褐色的傘狀物冒頭,是各式菌類。 殘枝枯樹上的黑木耳、靈芝,參天古樹上的朵朵銀耳……見獵心喜,不覺間地圖在腦中勾勒,幾株人參,兩頭野山羊,一群野豬,還有內山中的白狐雪雕虎豹豺狼…… “噗通”一聲,薑言腦中再次失控,雙手抱著頭,跪倒在地。 “師妹,慧師妹……你怎麼了?醒醒!快醒醒!” “彆……彆搖了!”再搖就散架了,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力嗎。 “哦,師妹你沒事罷?怎會無故暈倒?”這身體也太差了吧。 “會不會是太累了,等下回去我背著你走。” 薑言無力地掙開她的懷抱,拄著拐杖歪坐在草地上,指了株這片最大的人參,打發她道:“我沒事,看到那顆十年生的人參,激動的。你去把它挖了吧,小心點莫弄斷了根須。” “哪……哪呢?啊!這就是呀!師妹你真厲害,要沒你,我見了也不認識,踩上一腳也就走了過去。” 薑言揉搓了下額頭上的黑線,都不知庵堂裡專給經常進山的武道堂,開設的基礎藥草課,她是怎麼蒙混過關的。 緩坐了會兒,薑言爬了兩步,扯了朵樹根處的一朵巴掌大的靈芝,生吞入肚,打坐調息了片刻,將藥效吸收。方拄著杖站起,拿起另一把藥鋤,將一些可交任務的普通藥草,如黃花芽、刺嫩芽、貝母、天麻、龍膽草、柴胡……一一采摘。 任務量完成,薑言又采了兩朵最大的靈芝,想著連同那顆人參,讓慧利帶回去給武道堂裡幾位有傷的師太用。 兩人又采了些能吃的菌類,銀耳、木耳。 慧利的肚子又咕嚕嚕地叫了起來,薑言算了下上頓吃食的時間,應是上午10點左右,現下太陽稍偏西,不到兩點,一點多點。 薑言隨手摸了個野雞窩,拿了六個野雞蛋,帶著慧利找了處水源。 早上打的兩隻野雞,薑言讓慧利全部處理了,拔了羽毛掏了內臟,用鹽巴裡裡外外地抹了,肚子裡塞了菌子木耳野菜,外麵包了層大葉子糊了層黃泥,丟在了火堆裡燒上。 自己熬上藥,串了菌子在火上烤,熟後撒上點鹽,鮮香撲鼻,香嫩可口。 慧利跟著吃了兩串,就不感興趣了。薑言怕她一隻雞撐不到下午4點下山的時候,讓她將那隻兔子也烤上吃了。 吃過雞兔,薑言喝了藥,洗衣了陶罐,裝了水坐在火上。 雞蛋拌著野菜又煮了罐野菜雞蛋湯,給慧利去些油膩。 打坐休息後,兩人沒在采藥,專挑獵物來打,薑言的袖弩用來打些小動物,比慧利更快、更多。 一個時辰,兩人打了四隻野雞,兩隻野兔,六隻鳥,九條青蛇三條菜花蛇,兩隻百多斤的山羊。 慧利來時帶了柴刀,尋了幾個枯樹,砍了些枝杈,獵物用藤條綁了,捆在柴的中心,像昨晚一樣頂在了頭。 太陽西斜,霞光滿天,層林儘染。 一天來收獲頗豐,兩人回庵的一路,心情均是十分愉悅。 …… 奚家莊 “咳……咳,周嬸……周嬸,虎牙他……,咳,人呢?”來人顯然是急跑了老長的一段路,這會兒雙手拄著兩膝,大口的喘息著,豆大的汗珠浸了滿臉,打濕了夾襖的領口。 正在後院整理菜園子的周芸,聽到聲音中的急切,心下一個咯噔,上一次有人如此過來叫嚷著報信,得到的是孩他爹犧牲的消息。這次……虎牙,莫不是虎牙,虎牙在鎮上中學讀書,鎮上這段時間不太平……周芸腳下一軟,差點就委頓在地。 拉著鋤頭,踉蹌著從後院奔來,隔著籬笆柴門,“怎麼了?紹奕,可是……可是我家虎牙?” 奚紹奕抹了把被汗糊著的雙眼,直起腰,點頭道:“周嬸子,虎牙在鎮上出事了。” “嗷——”的一嗓子,周芸鋤頭一扔,一把撲到奚紹奕身前,雙手如老虎鉗般固住他的雙肩,十七八歲的少年,單薄的身體被禁固住,動彈不得。 “嬸!嬸,你彆急,人沒大問題,虎牙還活得好好的。” “真的?”周芸淚眼朦朧間,見奚紹奕對著她連連點頭,“那……怎麼回事兒?”這死小孩,純心嚇她呢。 “遭人打劫,被搶了飯錢揍了一頓,斷了根肋骨,在鎮上醫院躺著呢。” “哇……嗚……你個死孩子,這還叫沒事,我的虎牙,痛死為娘了……”周芸悲痛難忍,扣著奚紹奕的右手鬆開,一麵哭嚎一麵一下下拍打著他的左肩發泄著心中的驚懼。 奚紹奕忍著肩上的疼痛,勸慰道:“嬸,你現在不該趕緊收拾了東西,去鎮醫院照顧虎牙嗎?” 周芸聞言怔了怔,襖袖子在臉上一抹,“對!奕娃,我這就收拾了衣服,還有錢,碗盆……去照顧我的虎牙。” “嬸,你彆急。虎牙已動了手術,病房裡有兆燁守著。兆瑋回來報的信,承宜伯得知後立馬牽了牛回家喂上,隻等吃完午飯送你去醫院。還有嬸,被子彆忘了帶,醫院裡租的被子老貴了。” “唉,嬸知道了。”周芸強繃的身體鬆了鬆,聽到六房伸手,她似有了主心骨,收拾起東西來,有條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