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念庵武道堂 交待完信的內容,慧勝掏出房契和店契遞給了戒,指著炕桌上的箱子又道,“師叔,按照信中分得,金錠13個,一錠10兩,共130兩,銀元725塊,都在這裡了。” “堂中殘者連同您一共13人,傷重者5人。你看……”慧勝咬著唇,眼中愧色一閃而過,片刻又道:“小師妹說,堂中傷者也不能光喝雜糧粥,不利於養傷。”不管小師妹真正的意思是什麼,她隻想打著小師妹的旗號,將這些錢握在手裡,好應付堂中的日常開銷。 她從十四歲起就背起了整個武道堂,五年下來——太累了。 了戒捏著兩張房契的指尖泛白,整個人陷在恍惚中,好似全然沒聽出慧勝話裡的意思。 良久,她抬起頭看向慧勝的目光,利如刀亮如星,“暗格裡取出來的妝奩,裡麵當真沒有玉璽嗎?” “沒!”慧勝立在炕下連連搖頭,隻覺得自己在師叔的目光裡無所遁形。 “內襯頂蓋可有夾層?夾層裡可有藏寶圖?”她語氣一句比一句問得重,似一把錘子一下一下砸在耳邊讓人振聾發聵。 “沒。師叔!我一寸寸摸索過了,沒有夾層,沒有藏寶圖。”緊攥的拳頭泄露了她心中的恐懼。 “當真?” 噗通一聲,慧勝跪在了地,“師叔,我發誓,我慧勝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四目相對,無形的氣勢在對抗,沉默在漫延。 “起來吧!”兩刻鐘後,了戒病體難支依著炕枕,疲憊地朝慧勝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 “至於金錠銀元你看著安排,分不分,什麼時候分,怎麼分都隨你。” “去吧!” “是!”抱著箱子走出了戒的屋門,慧勝望著天上的星月,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勝師姐,是你嗎?” 慧勝糊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清了清嗓看向來人,“慧楠?” “是我。”慧楠端了個湯碗走了過來,“我來給了戒師叔送魚湯,師姐也去喝一碗吧。”慧勝的腰側也中了一槍。 “不用。你進去吧。”慧勝說著抬腳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哪想膝蓋一軟砰地一聲跪在了慧楠麵前,就連腰上的傷口都撕裂開了,溫熱的血湧了出來。 慧楠大腦一蒙,向側一避驚叫道:“師姐——!” “噓!彆叫。”一下子砸在地上,膝蓋磕的太狠了,慧勝抱著箱子疼得站了幾站都沒站起來。 慧楠一手端碗,一手去扶,手尖觸到慧勝的肩背一片濡濕,怔忡之下她的手在慧勝的背上遊走,“師姐——!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整個後背都濕了。” 帶著薑言下虎落崖時,是下午3點左右,那會兒太陽還沒落山氣溫還在十七八度上,她脫了夾衣隻著了件裡衣和薄袍,兩層的粗麻料子早在她和了戒對視的過程中打濕了。 慧楠不說她還沒感覺到,那知她話落恰恰一陣山風吹來,讓慧勝體會了把什麼叫透心涼。 當天夜裡她就起了熱,發了燒。 翌日,做過早課,薑言去齋堂拿了預定的飯團和調料,背著藥簍一路和種植區忙碌的師太師姐們打過招呼,就進了山。 “嗨!小家夥,早啊!”遞上一個飯團,薑言點了點它的額頭,“看來昨日的話你全都聽得懂,這麼早就等在這裡了。”真聰明,這智商應和四歲的孩子差不多。 溪水邊薑言放下背上的藥簍,去早前放東西的山洞裡,拿了陶罐在溪水裡洗刷乾淨,舀了半罐水坐在兩塊豎立的石頭上。 轉身去林間扒開上層被露水打濕的腐葉,摟了些乾樹葉,撿了些乾枝,抱了回來。 藥簍裡拿出洋火,點燃乾樹葉繼上乾枝,留了鬆鼠在那裡幫著看火,薑言削了根兩指粗一頭尖的棍子,站在溪邊的青石上,叉了兩條鯽魚一條草魚,又找了幾片紫蘇薄荷葉挖了把野菜撿了幾顆野菇。 這具身體正在發育,庵裡的飯食缺油少鹽,她吃不飽餓得快。往常還有點心補著,可昨晚她的點心吃完了,藕粉紅糖之類的也都給了傷重的師姐。 一晚上餓得她抓心撓肺的就沒睡上好覺,至天明咬了幾顆舊年的鬆子才讓她緩過那股餓勁。 兩條鯽魚全燉了湯,草魚被她移出一個火堆架在上麵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