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一聲,了秋朝薑言伸出手,“十三年前,先庵主連同奚六爺將你的身體托付於我。如今,你既說要下山,那麼也要得我確定首肯才是。”
把脈嗎,薑言自然不懼,但有些話還是說明的好,“師太模糊了一些東西,當日二老是給了診金藥費的,一箱小黃魚(裡麵還有兩樣字畫),保我長至15歲。”一箱小黃魚請了位看病護理的醫生,謹此而已。
有誰見過一名醫生能給病人當家做主的。
“離你15歲,這不是還有一年半嗎?當日我既給了承諾,自然要負責到底。”說話間,了秋的手搭在了薑言腕間。
脈博跳動間強勁有力,體內破敗儘數修複,驚愕間了秋捏著薑言的手腕,連連搖頭,“不——!你怎麼會……”
“喝了你那麼多毀身子的藥,怎麼會好了,對嗎?”薑言莞爾。
“師太!”薑言提醒道:“往常我的病例、喝過的藥渣我都留存了份。”病例是有,藥渣嗎卻隻有她醒來那幾日的,畢竟原主、暗衛及其奚家眾人對了秋都是信認有佳,從不設防。
“你……”倒底是心虛,在薑言剔透的目光裡,她先一步失了底氣,“早就懷疑……”
“了秋!”了悟一聲段喝打斷了她後麵的話,讓薑言在心裡暗道了聲可惜。
不過這點遺憾轉瞬即逝,她沒忘自己還有一事沒辦呢,“這次剿匪,部隊傷者無數,作為被他們庇護的一員,我想出分力給傷者捐點買藥錢。”
“至於這錢從哪裡來,我也給兩位交個底,以免明日我抬東西時,有那不長眼的上來阻攔。”
兩人麵麵相覷,一片孤疑,看這意思不像是小數目。然而單憑她屋裡的那幾個箱籠,捐出去買藥,還真就買不了幾盒好藥。
難道……
果然就聽薑言繼續說道:“兩位想必還記得,先庵主離逝前,給我備了份嫁妝。”
“我還小,離出嫁之日還要很多年。”這話薑言的說的理直氣壯,可不!這個世界並不像她的前世,女子於婚姻上沒有自由,並要求苛刻,13、4歲就要說親,15、6歲就要出嫁,過了18歲還不嫁人就成了老姑娘。
這裡就她幾個月的了解來看,是全然不同的,女子完全可以同男子一樣,讀書、工作、自由行走,就算24、5歲再結婚也不遲,甚至為事業可以終身不嫁。
有奚家在她雖然不至於一輩子不嫁人,可在24、5歲之前,她還有十幾年的自由逍遙日子可過,到時多少嫁妝錢賺不來啊。這一刻她全然沒有想到,解放後的政策,是公有化的。
“這些嫁妝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全捐了,到時再讓父母兄長給我備一份更好的。”薑言嬌縱間將一個單純清高,不愛俗物的小女孩形象表現得淋漓儘致。
了悟、了秋看得膛目結舌,是她們私下的教育太成功了嗎?
薑言帶著慧利走了良久,兩人還有些回不過神。
“怎麼辦?”真要捐了,那玉璽就再難找到了。
了悟凝眉沉思了片刻回道:“你不是說慧寧這段時間,像是知道了什麼嗎?”
“讓她去鬨吧!”
“會不會……讓奚六爺不滿。”畢竟有關烏木令的事她們一直沒查到有用的消息,也不知百年過去了,奚家還有沒有這玩意兒,有的話又在六房誰的手裡。
“不滿又如何,當年調換嬰兒,又不是我們一方動的手。”就算奚士綸得知消息想找人出氣,也落不到她頭上,她可不是主謀。當年她也不過是借著幾方勢力,靈機一動參了一腳而已。
薑言回去,立即把嫁妝的明細找了出來,添上房契重新抄錄了一份,連同一封注明了奚家六房的捐獻信,一起讓人送到鎮上交給霍靈均,請他明日遣人過來抬拉捐物。
辦完這一切,薑言又重新拿起了毛筆,今天還有496篇經文沒寫呢。
……
再說霍靈均,青雲寨是剿了,鎮上也收服了,可一堆善後的工作砸過來,他忙得也是分身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