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地下床,懶懶地去衛生間洗漱,懶懶地打開藤箱,翻了翻才想來,老太太和李樂儀給她準備的兩身衣,全穿過了還沒洗。
屋門打開,她嚇了一跳,門口淨榕站得筆直,像一杆標槍,“乾嘛呢,站在這裡”
知道薑言脾氣好,不會無緣無故的懲罰人。淨榕的膽子不僅漸漸大了,就是表情也多了起來,這會兒直接委屈地撅起了嘴,“等著看你幾時醒來,我好給你去端飯呀。”
“哦,那你去吧。”薑言擺了擺手,去了衣帽間。
“啊,不用我侍候穿衣嗎”在庵裡,她雖然充當過雜尼、法尼,可卻從來沒侍候過人。之所以有點了奴役意識,也是在火車上見到小蟬侍候薑籬的一麵,才有些醒悟,自己做丫環好似嚴重不合格。這刻她倒想急於補救。
“不用了,快去拿飯吧。”對於她的想法,薑言還全然不知。
衣帽間裡,薑言挑來選去,配了身上衫下裙,又穿了雙棉襪換了雙黑皮鞋。看了看所有的帽子,與身上的衣服好似都不太配。
站在鏡子前,薑言微微地又後退了一步,手肘撞在後麵的衣架上,順著痛感望去,一套黑白配的西褲馬甲白衫衣,出現在眼前。
拿起衣服,目光在長溜的帽架上一掃,定在一頂黑色禮帽上,移不開眼。
“哇”聽到腳步聲,順著樓梯朝上望的淨榕,瞪圓了眼睛。她以為少主身上具備的是女性的柔與美、淡與雅,沒想到還有這麼中性帥氣的一麵。
黑色禮帽下,凝脂的臉上,鳳眸微挑,嘴唇微抿。白色的衫衣,上麵第一個鈕子沒扣,若隱若現地露著精致的鎖骨;衣袖半挽在小臂處,露出一小截瑩白的肌膚。
衫衣下擺紮在黑色的西褲裡,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讓人一覽無遺;外罩的黑色馬甲敞著懷,一雙小手插在西褲裡,左側的兜沿處,一塊黑色帶子銀白表盤的手表,掛在腕處。
整個人瀟灑而又隨性,帥氣而又不羈。
“小小姐你怎麼這麼穿”給人的感覺好陌生呀。
“不好看嗎”薑言隔著幾個台階,半張開雙臂,問道。
“好好看。”她說不來違心的話,可誰來還她一個熟悉的小姐啊。
“那就行。”最起碼不露大腿不露肉,就是袖子有些長了,不挽起來手都蓋住了,“吃飯。”
早上的飯,也很簡單,一碗小米粥,兩籠小籠包,一碟鹹菜。
“你吃了嗎”桌上是一個人的飯量。
“吃了,吃了。”淨榕一邊點頭,一邊暗暗地吸溜口水。
“沒吃飽”薑言的眉頭蹙了起來,城裡的糧食,已經這麼缺了嗎就連市長家的下人都吃不飽,那麼民眾
“嗬嗬”被自家少主看透,淨榕有些不好意思,“吃飽了當時吃飽了。”她早上起來,跟張媽一起去廚房吃的飯。原以為市長家,不說大魚大肉吧,也該是大米白麵,沒想到下人的夥食,跟庵堂的夥食也差不多,雜糧粥窩窩頭,配了一小碟鹹菜。
“叩叩”薑言的手,在桌上敲了敲,看著麵前的粥碗,陷入了沉思,地圖要抓緊了,要不然最先支撐不下的必然是城裡的孤兒、貧民
回過神來,薑言端起一籠小籠包,放在一旁,點了點身旁的椅子,“坐下,再吃點。”
“不不用了。”淨榕連連搖頭,少主正是長身體呢。昨晚吃的少,那是因為她太困了,吃多了睡覺不利於養生。
“聽話。”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