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百姓生活水平如何,薑言不了解。糧店前,她抱著睡得不是太安穩的孩子,沒下車,隻打發了王司機陪著淨榕去購置。
“小姐,好貴哦”拎著幾個小口袋,淨榕打開車門,坐了進來,輕籲一口氣,彙報道“稱了一斤白麵、兩斤小米、十斤糙米。”淨榕沮喪著臉,心疼的快哭了,“在咱們青坪鎮,統共也要不了半塊大洋,這裡生生要了十塊”她再不說薑家的夥食差了。
薑言揚了揚眉,目光轉向裝著包子饅頭的口袋,沉思了下問道“在福壽街的店裡,你又遇到了那幾名巡警”
淨榕一怔,也明白了過來,嚷道“我說呢,怎麼一兜的白麵饅頭、大肉包子,比著雜糧還便宜。”
孩子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在薑言懷裡坐了起來,揪著她的袖子,看向淨榕腳邊的口袋,“小姐”
對上他晶亮的眼神,薑言點了點頭,“對,都是給你的。”
“你住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薑管家的警告一直掛在耳邊,聽聞這話,王司機嚇得心下一緊,“小姐”
“那地方我們不能去。”孤兒嗎,莫不是窩在狀元街後麵的小巷裡。
對上薑言眼裡的厲色,王司機硬著頭皮辯解道,“那裡臟亂差,不是小姐該去的地方。”
“小姐若是信得過我,你和淨榕去茶館坐坐,我送他回去吧。”
“小姐”見薑言盯著他一言不發,王司機心下沒底,眼裡帶了悲色。
“王同誌,”薑言也不願為難他,隻是,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衫,輕歎,“你看我這一身衣服,能去茶館嗎”
王司機掃過她身上臟汙一片的襯衣,眉梢眼角倒拉了下來,臉上了抹苦澀,工作倒底是保不住了。
車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孩子在薑言懷裡不安地動了動,軟軟地道“小姐。”
薑言順了順他的背,目光看著王司機。
少頃,他抹了把臉,身上頗有一種豁出的氣勢,“行今天我老王舍命陪君子。”至於工作家裡的幾張嘴唉,活人總不能被屁憋死吧。
“撲哧”一聲,淨榕笑了,為他這種壯烈的情緒。
薑言亦是莞爾,“放心吧,薑管家若是解雇了你,我請你當向導。陪我們將城裡各處走上一遍,讓我和淨榕也了解一下,這座城市的名勝古跡和風土人情。”
王司機一聽,眼裡的沉鬱退去,驚喜乍現,“當真”
“哈哈,我家小姐從不說假話。”淨榕再次被他的表情逗樂了,“原來你一路帶著我和小姐避著人群走,是管家吩咐的呀。”
“不過,這是為啥”
“嗬,我也不知。”王司機撓著額頭傻笑。
為啥啊,不信任唄,深怕她們和ng軍有所牽聯,將城內的真實情況傳遞出去,引起外界的輿論。最近看報紙,薑言深刻地認知到,政治上輿論的導向,大的可以改變國際上的支持,小的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王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若有所思的薑言和得不到答案,轉頭又興致勃勃逗起孩子的淨榕,扯了扯嘴角,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厲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