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真需要初中的課本,人家奚兆暉沒有嗎。
薑言的目光從對方透紅的耳尖、緊絞的手指、洗得起毛的襯衣上移開,“謝謝張大哥,我正需要呢,你這可是雪中送炭。”
張天明低垂的頭猛的一抬,眸子一眯彎成了月牙,“言妹妹,我家就住在狀元街,要不你現在就跟我去拿”
陳末、蘇清越心下一鬆,均是無奈一笑。陳末上前一扯張天明的胳膊,“你個大男人餓不餓無所謂,言妹妹還是正長個的年齡呢,可不能陪著你餓肚子。走,先吃飯。”
“可”下午130開始考試,等吃完飯再去,就來不及了。
奚兆暉跟著一拍張天明的肩膀,“不急在一時,考完試我跟你去拿。心兒在家跟著家母讀到初二了,你以前的練習冊也找出來給她吧,讓她多適應一些習題,升得考高中時吃了虧。”
聽話聽音,“言妹妹要考春城的高中嗎”陳末摸著下巴在想當年自己做過的試卷,“海市的卷子跟春城雖然有所不同,不過都屬於省市,我晚點給家裡去封信,讓他們幫著將我當年用過的試卷郵寄來。”
“春城的教育比我們老家要好些,”最起碼妹妹跟著說話,不會帶著鄉音。心兒的鄉音雖輕,還是有的。
最主要的還是知識點的不同。當年他雖然考上了理工大,可成績直到大一下學期才追趕上,“不過還要看家裡怎麼說。”
“還有我,還有我,”鋼筆沒送出去,卷子還是要的,蘇清越舉手道“京市的卷子言妹妹也看看。”
薑言摸了下鼻子,嘟囔道“我還不知道下半年自己在哪呢。”
“你說什麼”與食堂裡嗡嗡人聲相比,薑言的聲音極低,奚兆暉沒有聽清。
“我”薑言眼睛一轉,目光落在食盒上,“我說淨榕做的臘肉飯很好吃,等會兒大家多吃些。”
一頓飯大家不但吃得肚兒圓,薑言也與陳末、張天明熟悉了些。
提著陳末送的書從宿舍樓上下來,奚兆暉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薑言“老家今早來的信。”
薑言愣了下,伸手接過,把食盒交給奚兆暉。
信封是打開的,裡麵不是一封,薑言數了下有8份,四份寫給奚兆暉,四份寫給她。數出自己的那份,薑言看了起來。
李樂儀和奶奶共同寫了一份,都是關心的叮囑。奚承宜在叮囑外,附帶了一張課程表。奚兆瑋寫的是,他對內功心法的領悟。奚士綸寫的就多了,主題則是希望薑言在保證自身的情況下,尋找一下族內在春城guo軍中的幾人。
他們分彆是大房長孫奚浩銘,七房四子奚念生,八房三子奚連順,十一房次子奚昌盛,。
薑言的手點在奚浩銘上,“他是不是就是那個,一槍將二哥打落城牆,害得二哥差點死去的家夥”
奚兆暉朝信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你幼時下山少,他們四人你可能不認得。我兜裡有四幅肖像畫,是我根據早前的記憶再加上時間畫的,想來就是有出入,也不會太大。”
“奚浩銘被伯爺爺養得心高氣勝,頗愛逞凶鬥狠。奚念生是七爺爺弟弟的遺腹子,七房男丁如今隻剩下老一輩的七爺爺、中一輩的奚念生和小一輩的奚小默了”
“奚連順是八奶奶的小兒子,亦是個頑劣的主,在村裡時,沒少霍霍鄉親們的家畜。”
“倒是奚昌盛,”奚兆暉的眼裡帶了絲懷念,記憶仿似回到了兒時的盛夏。那一段時間雨水特彆多,門前的荷塘都被填平了,貪玩的他一腳踏空,水沒了頭頂印象裡舉著他遊出荷塘的那雙大手,很是溫暖。
“他是丁嫂子的丈夫,為人甚為寬厚。前幾年當兵,亦不是自願42年大饑荒,我們奚家莊也跟著受到了波及。雖不至於餓死人,差一點的人家想吃飽也難。恰在這時,大房伯爺爺在guo軍中的次子,寫信來要人手。伯爺爺就用一窖的糧食買了一批難民昌盛叔有一對偏心的父母,一雙貪婪的兄弟等丁嫂子找不到丈夫,在村裡哭嚎起來,大家才知道,他被父母兄弟捆綁著塞上火車,送上了戰場”
“倒沒想到,他也在春城。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薑言將肖像畫從奚兆暉兜裡掏出,挨個看了一遍,多少心裡有了數。
“你就按心考試吧,人我來想辦法。”把自己的四份信,連同肖像畫一同裝在挎包裡。薑言打開車門,接過奚兆暉手裡的書,往副駕駛上一放,食盒丟進後備箱。
她抬腕看了下表,“115了,三哥,你快進考場吧,我走了,有消息就來找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