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薑言一夢(1 / 2)

YY之作,各位小仙女可買可不買。

薑言一睜眼,便看到一張放大的歪果仁的臉,金發碧眼白皮膚。一聲驚叫出口的同時,手亦揮了出去。

驚呼出來的不是人聲,手也不是人手,是鳥鳴!是綠毛翅膀!

大衛眼見將軍府送來的‘大將軍’,睜睛醒來不像秦副官所說的,焦躁瘋狂般地似得了抑鬱症。倒更像是受了驚嚇,驚懼得一雙綠豆大的黑眼珠咕嚕嚕地打轉,眼尾的肌肉抽抽直縮,一雙翅膀更是舞出了東北花手絹的效果。

不免好奇地對著它的腦袋上手一戳,“噗通”一聲,‘大將軍’便僵直著身子從架子上摔下了地,癱成人字形又昏了過去。

大衛看著自己的手指,足足怔忡了一分鐘。也不管地下的鳥兒如何了,手舞足蹈地出門買了禮品,去武館拜謝師傅讓自己練成了中國功夫的一指彈。

薑言事後表示,那刻純屬心中太過驚懼,以至於對身體失了撐控,腦袋磕到地上砸暈了。

……

鏡子前,薑言看著裡麵映出來的鳥,若她沒記錯,這是書中所記載的亞曆山大鸚鵡吧!紅嘴小眼綠身子,臉頰為灰藍色,頸部長著一條灰藍色的細窄條狀羽毛,沿著蠟膜到眼睛有一條黑色羽毛,腹部黃綠色,外側翅膀的覆羽帶有紫紅色,尾巴的羽毛綠底外加藍綠色,尖端黃色。

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頸下的羽毛禿了一塊,露出的嫩肉圓圓地鼓著,上麵道道劃出的傷口結著黑色的痂,猶如一顆大號的肉色草莓,或似一顆膿包瘤,醜得讓人不忍直視。

抬起棕色的利爪,鏡內的鸚鵡亦跟著照做,輕歎一聲,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變成一隻鸚鵡的事實。

環顧四周,這是間寵物店,一家開在48年L城中心街的寵物店。

你要問她咋知道的,誰讓店主這個歪果仁,碎碎念的功力太強,它就是神遊太虛,依舊有一句半句入了耳。

猶如此刻,“軍軍,你雖然是隻鸚鵡,但你的智商高啊!咱不能隻將眼光放在對外貌認知的美醜上。你應該有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的誌向。比如,跟著我學學武,紮紮馬步,練就一身銅牆鐵壁……如此這般,你身上的毛,待哪日再病發起來,要拔也不這麼容易了……”

“……作為一隻鸚鵡呢,愛美雖是天性。可若想當一隻有理想有抱負的鸚鵡,光計較美醜是不是太俗了些……相比較來說,堅毅的個性,不屈的精神……如我,與師兄對練雖百敗而不折……才更難能可貴……”

薑言扭頭睨了眼歪果仁戴了口罩,還依然掩不住的青紫紅腫破皮臉,烏黑難睜的熊貓眼。拖著兩個翅膀一步步走向門口,隔著玻璃門,望著外麵匆忙行走的各色路人,滿心鬱鬱。

身為一隻鸚鵡,一隻早被歪果仁賣給老J手下大將,一名於45年1月26日帶軍駐守L城以來,迫害坑殺***人士無數的劊子手下討生活的鳥,能不能活上月餘都難說,哪還敢提什麼理想抱負。

立誌!練武!薑言展了展雙翅,抬了抬腳爪,這不是淨胡扯嗎!

再說,作為一隻寵物鳥,她最該做的不應是吃吃喝喝娛樂下主人嗎?

晃了晃腦袋,昏昏脹脹的讓薑言煩躁得以翅捂額,卻遮了大半個身子。

大衛看了隻想笑,從昨天醒來開始,這鸚鵡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戾氣瘋勁幾乎全消不說,又新添了呆萌、愛耍寶的個性,每一個動作都堪稱鸚鵡界的經典。

“軍軍,你怎麼了?”尋問的語氣,看笑話的成分居多。

怎麼了?她也說不清楚,她似乎懂得很多,又似乎什麼也不明白,不大的腦袋裡總有些片麵的碎片在閃過。

她知道自己叫薑言,應該是一名14歲的小姑娘。為什麼說應該呢,因為這行字曾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再想,大腦便昏沉疼痛起來……絞得她都有些想吐。

“我頭疼。”胃更是難受。

大衛一口咖啡噴在了櫃台上,“噗呲呲”的樂得不行,哪有一邊說自己頭疼,一邊用翅膀拍胸口的,這隻鸚鵡太逗了。若不是賣的是將軍府,他真想再買回來調教一番給自己做個伴。

薑言鄙視地瞥了他一眼,轉頭又朝外看去,路上行人匆匆,多是一臉菜色,街上雖有小販,賣食物小吃的卻全無。想來為了這座城市能得J放,B路軍已於城外駐紮,而G軍困守城內,糧食水果蔬菜柴火日漸短缺了吧。

一隻白鴿飛落在身旁,歪著小腦袋不住地打量著薑言,難掩好奇地問道:“軍軍,店主說你被自家主人吼了一嗓子,傷了玻璃心,得了抑鬱症,被送回來醫治幾天。什麼是玻璃心?什麼是抑鬱症?”

薑言一時呆怔地僵在當地。沒錯,寵物店裡二十幾隻不同品種的動物,她能聽得懂幾隻的言語,其中就有這隻小白鴿。但這不代表,她願意接受腦中突然插播出的一段精彩畫麵。

前天,男女主人於臥房玩妖精打架,原身這隻鳥不知為何突然闖了進去,雙翅交疊捂臉尖叫不停:“流——氓——!抓流氓啊!抓流氓——!哇……不得了!長針眼了!長針眼了!我要長針眼了……”

真的,薑言以人格為原身這隻蠢鳥做保,它真的真的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近衛隊的瞬間闖入,讓女主人梨花帶雨哭泣連連,讓男主人暴跳如雷狂怒不止。

近衛隊被罰,寵物‘大將軍’亦免不了男主人的一頓訓斥。原身這隻鳥被突然翻臉無情的男主人訓得一時想不開,瘋狂地啄拔起自己頸下的羽毛,若不是秦副官眼急手快地出手砍暈了它,這會醒來的薑言怕是隻禿毛的鸚鵡。

眼角的餘光冷冷地斜視了小白鴿一眼,薑言有苦說不出,隻得在心裡不停地吐槽:“懂不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說好的動物界的相親相愛呢?咱能不扯傷疤嗎?”

一隻寵物蛇,不知怎地鑽出了籠子遊了過來,尾巴尖輕點玻璃門,高昴著頭,頗為文藝範地對著小白鴿解釋道:“這門上裝的透明物飾就是玻璃,玻璃心想來便是人們常說的透明琉璃心,琉璃晶瑩剔透千塵不染,說實話我也想要一個。”

“切,就你會諞白。還想要個琉璃心,臉咋就那麼大呢。咋不說要個抑鬱症呢,好叫你像‘大將軍’一樣,將自己頸下的毛拔掉一把。”一隻黑色的肥貓踱著方步,傲驕地對著青蛇冷嘲熱諷道。

小白鴿聽了,看著青蛇認真思考了下,轉頭仰脖對著薑言問道:“它又沒毛,怕是要扒皮吧?”

真是夠了!薑言伸出爪子,指尖對著木質地板狠狠的一劃,頓時塵囂飛濺。

三小隻齊齊縮了縮脖子,小白、小黑對上薑言掃過來的眼神又退後了一步。唯有小青,似要顯示出蛇性裡的一絲文人的風骨,為著剛才下意思的縮頭有了點羞惱,擺尾滑前半步,對著薑言殷殷勸誡道:“你這是破壞店裡的公物,是不對的。亦不能仗勢欺人,或狐假虎威恃強淩弱。前幾日,你在獄中仗勢抓瞎了魏先生的右眼,讓L大中文係的一眾師生恨你欲死……”

薑言的爪子“啪嗒”扣落在地板上,一時傻了眼。魏先生,哪個魏先生?

腦仁一陣疼痛襲來,一段文字在腦中閃過。

魏先生,生於1902年9月25日,原名魏長生,後改名魏瓚,字澤人,山東L城人士。著名的教育家、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

其生平:

1902年魏瓚生於山東L城,生父早亡,母親靠替人洗衣裳將他養育。七歲,因聰敏好學,得人資助入私塾讀書。

十七歲,考入T津南大中文係,五四運動中成為南大學生中的領頭人,並先後創作出了極具現實諷刺意味的《舊旅人》、《血色》、《蒼茫大地》等。

1920年加入中國gong產黨,堅定了gong產主義的信仰。

畢業後留校任職,同時發展革命事業。

46年9月1日,為L城jie放,他入L大任中文係係主任。第二年9月25日,他於課堂上被bao密局的人當場逮捕入獄。

薑言看著自己的雙爪,毀人眼睛,心下一塌,一股無力的悲愴彌漫心間,那該是怎樣的凶殘狠戾。

毀的還是這麼個人物的眼睛,薑言隻覺罪孽深重,心下難安。雖然不敢奢望以後,可若有以後,她更怕自己某一日掉了馬甲,無故多了一位大佬的仇視、敵意加身!

……

連日於睡夢中,薑言總會夢到位身著長衫,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一手書本,一手教鞭。看不清的麵容含著哀怨悲切,模糊的五官隻餘清晰的兩個幽幽黑洞,在不斷地流淌著血淚。

血淋淋陰森森地浸染了整個夢境,擾得她心神難安,愧疚難當。

睜眼醒來,靜默半晌。抖了抖汗濕的羽毛,一股積沉發酵的汗味散在鼻間。她徑直飛向店員小麗,連聲道:“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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