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叨了一個,另一個薑言遞給了鄭老師,“鄭老師,給。”
鄭老師捏著半個窩頭,看著薑言不免詫異,目光自動的在屋內遊走了一圈,將一切看在了眼裡。
喬嫣然搶了一個窩頭沒水,周大花抓了三個窩頭沒水,另兩人,其中一人搶到了兩碗水,另一個搶到了個窩頭。
沒錯啊,就是戰力杠杠的周大花,搶到的也隻是跟中午差不多。倒是眼前的瘦弱女娃,不得不讓自己刮目向看。
知道薑言在還下午的窩頭情,她便伸手接過,照著自己給出的大小掰下了塊,剩餘的又還給了薑言。
薑言接過,就著水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一刻,她深切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在生存麵前一切都講究矯情都是虛幻。
夜裡躺在用三口水換來的稻草上,薑言用精神力給自己裹了層屏障,以隔絕夜間躥出來動活的耗子、虱子;順便琢磨了一下,何生友、薑懷慶可能對姬圖動手的時間,然後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快起來捉耗子!”
猛然一聲叫嚷,似一道驚雷炸裂在耳際,驚得薑言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幸好,屋內沒燈,各人又被亂躥的耗子驚得胡亂動了起來,並沒有誰注意到薑言起身的速度。
這通折騰,鬨了近一個小時。
屋內在尿騷味、各種體位之外又多了層耗子的血腥味。
周大花拎著耗子的尾巴,提溜了一串,“我數了下,總共有九隻,三隻大,六隻小的。排除鄭老師和那誰……”她一指喬嫣紅,“大家都說說怎麼分吧?”見有的還在滴血,她分辨了一下,將滴血的單獨拎起來,手臂舉高,臉朝上一仰,張開嘴,耗子的血液便滴進了她嘴裡。
一滴滴,她喝得極是享受。
若開始還不明白她話裡“分”的意思,那這會……
“嘔!”捂著嘴薑言就乾嘔了起來。
“我……我不要,你們分吧。”
“嘖,這可都是新鮮的好肉啊!”用手抹了把嘴,周大花眼睛晶亮的跟薑言確認道:“你當真要跟鄭老師和那誰一樣,要自動放棄?”
“對!”薑言無力的扶著牆坐了下來,將自己身上的精神力從頭上拉伸出一個手臂粗的觸角,穿過後窗的鐵柵,探到了外麵。
深吸一口外麵帶著夜露的清新空氣,薑言才平複下胃裡的騷動。
“好咧。”得到確定的答案,周大花笑逐顏開,對彆外沉默寡言的兩人一招手,“快來,一人三隻,一大兩小。現在天熱,留到明天肉就不新鮮了,我們現在就吃吧。”
片刻,薑言便聽到一陣扒皮咀嚼聲,在寂靜的暗夜裡,一聲聲清晰的響在耳邊,抹了把手臂上被惡寒激起的汗毛,胃裡又是一陣翻滾。
……
原以為薑懷慶心疼薑籬,她在監獄裡待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天一夜。
哪知……她漏算了何友生心性裡的殘忍與骨子裡的強勢。
他怕是當官當久了,聽不得異樣的聲音。薑言那天的反抗似觸犯了他的官威,落了他的臉麵。
為了對薑言小懲大戒,他給了薑言一個非凡的監獄之旅。
第二天剛用罷早飯,獄警便提審了薑言。各種各樣的歪理斜說,轟炸般的向她襲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一直折騰到了夜間淩晨五點多,她才被放回牢房。
聽到開門聲,一夜沒有睡安穩的鄭老師和喬嫣然骨碌的爬了起來,“薑言,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看著兩人擔心的眼神,薑言伸手抹了把臉,展顏一笑,“鄭老師,喬姐姐,你們彆擔心,我沒事。就是反複的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問得我腦仁疼。”
鄭老師心下一鬆,上前伸手幫薑言將臉龐的頭發彆在耳後,輕聲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薑言彆看瘦,一張臉長的卻極是漂亮,她和喬小姐擔心害怕的就是這一點。
喬嫣然沒說話,隻是眼睛掃過薑言袖口裡的那抹銀白,帶了份沉思。
薑言大多數的東西來時是上交了,不過因為沒有搜身,手表與荷包還在。
荷包裡的東西不多,有五塊銀元,一個暗哨,一個針灸包,一包迷藥,一包解毒丸,一包止血粉和一包補充體力的鬆子糖。
“快去睡會兒吧。”也不知小丫頭替她姐頂的是什麼罪,這番折騰完了,下一步那些獄警還不知道會如何對付她呢。先保存體力吧,“等開飯了,鄭姨在叫你。”
打蛇上棍的眼力見兒薑言還是有,立馬改口道:“謝謝你鄭姨,你真好。”扭頭對上喬嫣然的目光,薑言從中隱約的看到了一絲豔羨。
她果斷的鬆開鄭老師的胳膊,撲進喬嫣然的懷裡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也謝謝你,喬姐姐。”
喬嫣然毫不設防,被她撲上來的衝勁,撞得倒退了兩步,鞋跟一不小心蹭在了周大花的腿上。疼得她“嗷~~”的一聲嚎了起來。
嚇得喬嫣然什麼情緒感動都沒有了。
望著她驚得半張的小嘴,薑言“噗哧”一笑,“喬姐姐,你真可愛。”
“胡說什麼,”臉一紅,喬嫣然一把推開懷裡的薑言:“快去睡吧。”
薑言笑了下,鬆開她的腰,從荷包裡摸出三顆鬆子糖,分彆塞進鄭老師、喬嫣然嘴裡一顆,剩下那顆她放在手心裡,往坐起來嚎叫的周大花前麵一攤,“賠禮。”
“啊嗚!”頭一伸,她舌尖掃過薑言的手心,一口吞下了肚。
薑言看著手心的口水呆了呆,周大花咂摸了下嘴,也愣了,沒品出味啊!
“薑言,有沒有被咬到手?”喬嫣然從嘴裡的甜味裡回過神來,一把扣住薑言的手腕,舉到了眼前,胡亂的擦去上麵的口水,看了看,倒是沒有牙印。
“哇~”周大花坐在稻草堆裡,蹬著兩條腿啪啪的拍著地大哭了起來,“我還沒有嘗到味呢……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不就是……”她扯著黑乎乎的袖子擦了把臉,“不就是砍了那爛貨一刀嗎,何俊偉你T娘的就不是人,為了那麼個臭女人,你就把我這個為你生兒育女的發妻給送進了監獄,嗚~還不讓我爸媽和孩子們來看我……不給我送點死的喝的,讓老娘天天蹲在監獄裡不是吃耗子肉就是啃窩窩頭喝冷水……一年到頭不見鹽不見糖的……想熬死老娘給你那心肝騰位置啊……”
哭得鼻涕橫流的,她的故事,薑言也就此猜出了幾分。
為了能睡個好覺,薑言又掏出了一顆鬆子糖,遞到了她麵前,“不哭,就給你。”
睡的還不到兩個小時,飯都沒吃上一口,薑言又被人帶進了拷問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