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言醒來,四周一片漆黑,她摸索了一下,身下鋪著鬆軟的棉花被,順著棉花被再往旁探,指尖觸到了濕軟的泥土。
她怔忡下,試著展開精神力,大腦驟然一疼,猶似萬千鋼針紮刺般穿進了腦髓。
“啊——!”薑言抱著頭從鋪蓋上滾進了泥地裡,朝著地麵牆上“砰砰”的磕撞了起來……
“薑言!”隨著方仲元的一聲驚呼,頭上被移開了一個圓孔,光線射了進來。
薑言輕喘著仰躺在泥地上,灰白色的粗布衣衫上沾滿了濕泥,一頭短卷發淩亂的沾貼在額頭鬢角處。
“你……你沒事吧?”方仲元看得頗有些手足無措,“你……你等一下啊,我這就下去……給你看看……”不會是毒又發了吧?他心裡想著,極是沒底。
門外,拎著個小鍋走來的霍靈均,聽到方仲元的聲音,忙一掀簾子跑了進來,“薑言醒了?”
“啊!”方仲元垂下地洞的一隻腳又縮了回來,“剛醒。要我說下麵就不亦養病,你剛才沒看到,她一睜眼就難受不行……”自於毒發的猜測,他瞟了眼霍靈均緊繃的黑臉,暫是還是不要說了。反正這會兒看,薑言又沒事了。
將手裡的鍋就地一放,霍靈均伸手扯開方仲元,朝內瞅了一眼,拿過桌下藏著的軟梯子,往屋子中間立著的方柱上一係,順著洞口丟了下去。
他一邊攀著梯子下來,一邊跟薑言解釋道:“晚夜,監獄那邊聯合了城內的駐軍,追查的緊。不得已,我們便將車上的人打散了。”
下了軟梯,霍靈均對薑言的狼狽隻作平常,一俯身一手托在她頸下,一手穿過她的腳彎將人抱了起來,“為了躲避搜查,李先生便將他早年住的這個小院,讓給了我們。上麵不安全,所以……”
“還在搜查嗎?”昨夜出了那麼多汗,這會兒,薑言雙唇乾澀,聲音嘶啞。
“剛搜查了一遍,短時間內不會來了。”看出薑言不願再待在下麵,霍靈均直接道:“我帶你上去。”
說罷,他把薑言豎抱起來往背後一送,薑言身子一轉到了他的背上,下意思的抱緊了他的脖子,雙腿盤上了他的腰。
兩人均是一僵。
薑言臉上一熱,忙鬆開手腿。
霍靈均察覺到,忙雙手托住了她的臀部,啞聲道:“抱緊了。”
“我……我下來自己走。”
“不行!”將身後的人兒往上托了托,“昨夜你身上的餘毒爆發了,方仲元……”
“哎,叫我!”方仲元爬在洞口伸出了手臂,“是要我拉一把嗎。”
霍靈均緊擰的眉頭,更多了一層不耐,冷冷的道:“不用,你退開。”
“呲,好心沒好報。”知道因為沒能解掉薑言身上的毒,霍靈均這會兒火氣大得很,方仲元悻悻的縮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