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晴翠來找我打聽,想必姐兒已經都知道了。”
“嗯。”溫玉容輕輕應了一聲。
雲盞不禁又皺起眉頭,似有擔憂的望著她。
溫玉容自然明白雲盞的苦心,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淡笑道:“不妨事,她現在心裡煩躁,少不得說幾句難聽話,我不與她辯就是了。”
雲盞聞言,雙眸似有水霧萌生。
“容姐兒脾性這樣好,要是我們姑娘……”話方出口,雲盞便大驚失色,抬手又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惶惶道:“奴婢說錯了話,姐兒……”
溫玉容按下雲盞的肩膀,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這裡沒有旁人,我自當是沒聽見,你忙去吧,我自己進去就成了。”
溫玉容說罷,提裙跨過門欄,朝著主屋而去。
雲錦軒主屋內,溫玉露斜倚在貴妃榻上,雙目微暇,似睡非睡,綠蘋彎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主子砸碎的碎瓷片子一一拾撿。
“姑娘,您再生氣,也彆和自己過不去,仔細傷了身子。”
綠蘋垂頭忙活,還不忘嘴上勸說。
溫玉露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開口道:“氣什麼氣,我才沒有生氣,總要做出個樣子,嚇唬她們。”
綠蘋聞言,偷瞄了溫玉露一眼,無聲的撇撇嘴。
立時,屋外傳來踏雪的咯吱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溫玉露眉頭一皺,張口罵道:“賤蹄子,又來擾我,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姐姐,是我。”
一聽來人是溫玉容,溫玉露登時睜開眼睛,屋內的主仆兩人及有默契的看向對方。
溫玉露微斂眉峰,朝綠蘋使了個眼色,綠蘋便快速收拾好地麵,將漆盤放進了裡間,然後快步出了屋門。
“喲,容姐兒怎麼獨個兒來了?”綠蘋說時便下了台階,抬手扶住溫玉容,“雲盞這丫頭愈發懶了,您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綠蘋年紀雖輕,卻是府裡當老了的大丫鬟,話裡話外總透著一股老成。
溫玉容聽出了弦外之音,便解釋道:“你彆怪她,我來時見雲盞正在垂花門通西小徑上奮力掃雪,不忍打擾,便自作主張自己進來了,還請姐姐們恕我冒昧,不請自來了。”
“哎喲!奴婢卑賤身份,怎擔得起容姐兒叫一聲姐姐,快彆紮煞奴婢了,屋外冷,快請進屋吧!”綠蘋說著,便將溫玉容迎進了屋內。
溫玉露冷著臉,裹著裘毛皮靠坐起來,滿身滿眼隻有四個字——此人不悅!
綠蘋將溫玉容迎將上座,奉上一盞熱茶後躬身退下。
“姐姐屋裡的雪中春信實在好聞。”
見溫玉露盯著她不做聲,溫玉容便率先開口。
“人輕香賤,難得能入妹妹的眼。”溫玉露開口便似刀凜,不留一絲情麵,“妹妹貴步臨賤地,不知有何貴乾?”
溫玉容聞罷,擠出一絲苦笑:“姐姐若說自己輕賤,那溫家闔府上下便沒有貴重的了。”
“怎麼沒有貴重的?你不就是溫家頭一個嗎?”溫玉露冷哼一聲,不屑的瞥了一眼她:“你也不必來奉承我,有這會子工夫,你該去我母親那裡獻殷勤才是,來我這裡可撈不著什麼好!”
溫玉容緊抿嘴唇,眸色黯淡,垂睫而語:“姐姐總說我曲意逢迎,是小人做派,可是姐姐細想想,我不若姐姐般一出生便金尊玉貴,無憂無慮,倘若不是母親八年前將我接回府裡,現下屍骨爛在哪裡且不知呢,我心裡感激母親,身無長物不知如何報答,隻能謹慎侍奉,以全孝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