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又頻頻往小屋那邊瞟。
“哐……”
大門突然被從外推開,許獲攜一陣冷氣進來。
兩個睡眼惺忪的人,一個心煩意亂的人同時把眼神投了過去。
也不知他什麼時候出的門,眼神裡都是初晨的霧氣,應書蘊很快收回視線,她還沒想好怎麼說。
小鬆看清人後,熱情招呼:“Huo,過來吃早飯啊。”
許獲見每人身前都是搭配好的早餐,那昨晚對自己的發脾氣的人,此時正擰著眉專心切盤中的蛋餅,一點眼神也沒分給自己。
就這麼生氣嗎?隔夜了還不理人。
“不了,我吃過了。”許獲又看了眼用頭頂示人的應書蘊,嘴張了張還是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他在行李箱裡翻找了一會,才找到之前買的零食。巧克力能量棒混合著一堆糖油,吃在嘴裡甜得發齁。
事實上回來的路上並沒有餐廳,許獲根本沒有吃飯。他喝了口水,衝刷掉嘴裡的黏膩感,想到剛才的蛋餅,金燦鬆軟,應該很好吃。
人和人之間的疏遠就如親近一般,總是來得莫名其妙。
想使力,卻找不到那個合適的時點。
這種僵持並沒有延續很久。
*
次日午後,小鬆和優那去市中心拜訪朋友,應書蘊在客廳打掃,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巨響。她趕緊跑出門,隻見停車棚的一角因為積雪坍塌下來。
因為隔著節假日,店鋪的時效性很差,新的柱子久久沒有送到,舊的早已壽終就寢。
慌忙把車挪出來,卻見那白色越野車還在。她趕緊去敲門,過了好久,門才被拉開。
少年身板薄而瘦,白色T恤鬆垮掛在身上,虛倚著門邊。她說明來意後,許獲眼皮微動,無精打采:“能幫我挪一下嗎?”
應書蘊點頭接過鑰匙,怕耽誤的功夫棚子塌下來,腳下更快了。
挪完車,她看著殘破的車棚,歎了氣,用膠布把斷裂的地方緾了好幾圈,堪堪保持平衡。得再打電話問問才行。
返回小屋,隻見許獲房門緊閉,應書蘊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猶豫半晌,把鑰匙掛在把手上。
大三開始,不少同學都開始實習,應書蘊之前沒在意,當時沒有畢業就工作的打算。
現在卻不得不計劃起來,得在畢業前累積點經驗,不然空有學曆的簡曆未免單薄。
她煮了壺咖啡,把電腦拿到餐桌上,盯著一行行字母,專心修改簡曆。又打開學校網站,查找實習機會。
一時陷入心流,直到被指節敲擊桌麵的清脆響聲喚醒。
應書蘊抬眸,見許獲還是剛才那身打扮,身上的T恤又皺了幾分,散發出未曾見過的頹喪脆弱。
“阿蘊,能幫我換一下床單嗎?”他聲音低,有點啞,“被我弄臟了。”
應書蘊抬頭,錯愕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行,我等會過去。”
合上電腦,她又看了眼麵色泛紅的少年,吞吞吐吐道:“你要先把臟床單扔洗衣機嗎?”肯定不想被人看到吧,這樣處理應該比較妥當。
許獲濃眉擰緊,極為疑惑,見對方麵色古怪。半晌突然明白過來,眸色變深,帶了些氣。
昨天他心情欠佳,晚上又開車出去晃蕩了好一會,直到深夜才回來。許是著了寒氣,半夜發起汗來,顱內如遭針紮。
這會躺不住,尋思也能找個由頭說說話。
沒想到她想象力這麼豐富。
一時聲音又冷了幾分,“難道住宿還得自己洗床單嗎?”
“不是那個意思。”見許獲語氣不善,應書蘊噤了聲,再細看卻凝了神,表情嚴肅起來。少年的潮紅並不正常,呼吸不勻泛著熱氣。
她站起身,不顧對方驚愕的眼神,伸手摸了摸許獲的額頭,燙得嚇人。是完全不用出動體溫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