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是文字遊戲!是陷阱!我不服!”渣男還是很氣憤,他之前能乾得出來鬨事逼迫顏君陶,如今自然還想故技重施,給顏君陶施壓好不給錢,“他憑什麼這麼逼我?!”
“憑你這麼逼他了!”鳶元仙子不在現場,但已經看過顏君陶的回放,“進入秘境本就有風險,生死由命。你們聚眾鬨事,自以為人多就有理,強逼顏君陶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會有今天呢?彆看我道侶,他確實也做了,但他已經道過歉並及時醒悟了。而你就是活該!”
顏君陶根本就沒遮掩他這是在玩文字遊戲,就像伊耆藥宗的那些弟子說的,這就是威脅啊,赤-裸-裸的威脅。
憑什麼?憑他們拳頭硬!
不講邏輯,一報還一報,如是而已。
渣男被懟的一愣一愣的,還、還有這樣操作的?直接說我就是玩文字遊戲,我就是在坑你,我就是在報複?
顏君陶這樣的尊者簡直聞所未聞!他不要麵子的嗎?
顏君陶:我要麵子乾什麼?你現在花錢買的是我忘記此事,日後不報複你,謝謝。
渣男還是意難平,這樣的霸王條款,彆人怎麼能忍?!
渣男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人還真的忍了,不僅忍了,都挺開心的。畢竟交一塊上品靈石的有近萬人,而交大量靈石的卻隻有幾十人,放在一萬個人裡,他們渺小到幾乎看不到了。
鳶元仙子沒再和渣男廢話,繼續排隊,等著交靈石。五穀園前還是那麼熱鬨,和當初排隊報名一樣,交錢排起了長龍。好似全靠自覺,實則……你要是不交錢,你脖子上的花紋就卸不掉。如今曾經好看的“君陶”二字,已經換成了猩紅的“欠債”,被人看到實在是有些不妥。
這基本都是始終賴在這裡,不願意交錢的人才會有的待遇。
像鳶元仙子等一早就結清楚的,脖子上的字還沒有來得及變換就已經消除了,花牌根牌兩清,當著麵給銷毀乾淨,讓對方確信顏君陶不會拿著他們的這些東西做什麼惡事。
隊伍很長很多,但速度卻很快,因為幾乎所有的伊耆藥宗和天衍宗的弟子都上來幫忙了。
很快就要到鳶元仙子和方舫了,他們前麵隻剩下了一對道侶。這對道侶是兩個男人,曾經的濃情蜜意,如今隻剩下了貌合神離。隊伍也卡在了他們這裡。
鳶元仙子:……為什麼偏偏卡在我前麵!
那對同性道侶中,個高的一方,竟然想和伊耆藥宗討價還價。
他不介意給錢,但他希望能少給點。
摳成這樣的,也算是清新脫俗了。
但等鳶元仙子仔細一聽,又發現對方的摳門還帶有針對性的,他四到六成的手續費給的很是痛快,隻是愛人的“買命錢”卻始終在斤斤計較,總覺得自己虧了似的:“他還活著,怎麼也該少一點吧?再說他也沒有多高的修為,命不值錢的。”
鳶元仙子皺眉,她知道這事與她無關,她不該插嘴,但她就是很不爽。
隻聽那個高個子又繼續說:“不信你問問他自己啊,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值這麼多靈石的,我們來加吉秘境之前兩人加起來都沒有這數字的零頭多。這年頭,人命值多少錢呢?你們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再給減點唄?你站這兒乾什麼呢?怎麼不說話?說話啊!”
一向不關注這些的方舫,反而趕在鳶元仙子之前站了出來,問那個一直沉默的矮修士:“你就任由他這麼說你?他用你換錢的時候覺得你舉世無雙,拿錢換你的時候又把你貶的一文不值,難不成你也覺得自己不值錢……”
始終低著頭的矮個子修士,終於忍無可忍,揚起了頭,露出了眼中的怒火:“當然不是!”
他一直在苦苦壓抑、苦苦壓抑,他可以理解愛人在他死後,想要拿他的命換取利益的行為,畢竟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死了能夠幫助到愛人,他反而覺得挺劃算的。畢竟他和愛人是真的窮,他們沒有宗門,沒有依靠,隻是一路跌跌撞撞成長起來的散修,能夠闖出今天的名堂真的很不容易。說不定兩人立場調換,他也會拿愛人去換更加增加修為的渠道。
可愛人如今這麼說他不值錢,他就沒有辦法再壓抑下去了。
他本就已是在爆發的邊緣,方舫一說,他就更受不了了。哪怕他還愛著自己的愛人,也沒有辦法忍了。
“不用你替我出這買命錢,我出!但從此也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一彆兩寬,各生歡喜,就此彆過吧。你覺得我不值錢,對不起,我覺得我挺值錢的。
“不,阿異,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舍不得錢,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倆嘛。好不容易才在加吉秘境得到一些東西,如果全部拿來給了伊耆藥宗,咱們這一趟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啊。”高個子修士慌了,不斷的想要挽回。
“那就交錢。”矮個子修士其實也是有些舍不得愛人的。
高個子修士……“要不,我們一人一半吧?”
鳶元仙子和方舫:“???”
個矮的修士那一刻到底在想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輕聲說了一句什麼,渾身都在顫抖著,壓抑著不去打死對方的衝動,這是他留給他的愛最後的體麵。
“你說什麼?”
“我說,滾啊——!”
隨著矮個子修士的暴怒,大家腳下的地麵也還是顫動,並拔地而起的一條土龍,嘶吼著,咆哮著,朝著高個子修士就咬了過來。
高個子修士嚇的屁滾尿流,轉身就玩命跑了起來,手腳並用的那種。
矮個子修士這邊鬨的陣仗有點大,周圍的修士都看了過來。矮個子修士反而不那麼在意彆人的目光了,他一輩子丟的人都不夠今天這麼一會兒功夫的,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昂首挺胸上前,對伊耆藥宗的弟子施禮,思路清晰,邏輯順暢:“我沒有錢,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我娘死前用血玉和玄金鍛造的這把刀,我可以拿這個來抵債嗎?我叫王異,五誌刀客王異,得天僥幸,在在長夏界闖出了一些名聲。你們可以隨時找到我,我一定會把錢全部還給你們!”
王異和他曾經的道侶是真的窮,但他沒有想到,曾經的貧窮沒有使他們分開,反而如今讓我們走上了分歧。
伊耆藥宗的弟子在這裡坐了一天,這種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回答的很利索:“我們可以介紹一個低息貸款的錢莊給你,不需要抵押,但需要你的一縷神魂,百年內還清。你不放心可以隨便去問,再不會有比我們能夠給出的更低的利息。”
這個利息是隻有這種被親友坑了,想自己獨自承擔還款的人才會有的待遇。不是顏君陶這邊不想直接免息,隻是人家錢莊也要吃飯。
“好。”王異答應的很痛快。
但在他簽字畫押之前,鳶元仙子突然上前,拍了拍王異的肩,對伊耆藥宗的弟子道:“我可以替他還嗎?”
伊耆藥宗的弟子看著這無親無故的兩人,本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知道他欠了多少嗎?”
“你說來聽聽,我發了一筆小財,也許可以勉力支持。”鳶元仙子麵不改色,她早就猜到王異欠的不是一個小數字了,要不然他的前道侶也不會是那般作態。
“折合成等值的靈石,差不多要近五十萬塊,上品。”伊耆藥宗弟子道,
“嘶……這人要可真是不客氣啊。”方舫倒吸了一口涼氣的感覺,忍不住感慨,身為渡劫期尊者的侄子,他都沒敢想過有天能得到這麼多靈石。
“可不是,比我師妹遇到的那個渣滓還敢要。”鳶元仙子也是一驚,哪怕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會這麼多。百年內,王異真的能還清?
王異苦笑:“謝謝仙子仗義相幫,但誰的靈石也不是大風得來的,還是我……”
“這證明你在他心目中還是貴的啊,”鳶元仙子笑道,“你以為我那師妹在鬨什麼?她覺得她竟然隻值一株千年寒冰草,氣的都哭了三回了。”要是讓小師妹知道那渣男竟然連一萬塊都不想拿出來,準得再氣哭幾回。
王異一愣,知道對方這是在用另類的方式寬慰他:“恩,我們感情一向很好。”
沒有貧賤夫夫的百事哀,卻隻能同苦,不能共甘。
“我也不用借全部的。”王異拿出了從加吉秘境中得到的東西,他那個前道侶在這方麵還是和他算的很清楚的。哪怕他死了,又活了,兩人共同得到的資源還是一分為二,“我大概能還上三分之一。”
隻不過還完了,他就真的要餐風露宿,連離開的大雩城的船費都付不起了。
“我用等值的靈物換,可以嗎?”鳶元仙子卻攔下了王異的動作。
“仙子,不可啊!”王異沒想到明知道是這麼多錢,這仙子還願意幫忙。
“你願意借錢莊的錢,為什麼不願意借我的?”鳶元仙子反問,“我知道你,我是巨鯨界散修聯盟的,你在hid吧?我師父一直想招攬你,可是始終摸不清你的行蹤,現在,你總可以給我們散修聯盟幾分薄麵了吧?”
三千世界,散修聯盟自然也有無數個,巨鯨界算是散修聯盟裡比較出名的一個了,但卻不是最強的,一直招賢若渴。
王異一愣,沒想到會是這樣,但莫名更能接受了:“我一定會在百年內把靈石還清!也很願意和仙子去巨鯨界看看。仙子真是人美心善,令人傾……”
方舫“咳”了一聲,擋在了自己道侶和王異之間,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沒有男人了,我道侶還有呢。
王異本沒什麼心情的,但看見方舫這小氣吃醋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就笑了出來。
“你要拿什麼靈物換?”伊耆藥宗的弟子這邊準備了估價師。
鳶元仙子很大方,拿出了一個空間首飾,就粗暴的往外來說倒:“這裡麵都是從加吉秘境得到的,其中六成是替一個叫白勝交的手續費,剩下的錢你們看一下夠不夠還。”
鳶元仙子要替人交的手續費不止一個。
這白勝,就是方舫錯交的那個陰險之輩,鳶元仙子與之同歸於儘後,兩人又一起複活。白勝的東西,方舫當時沒有動,自然也就便宜了又死而複生的白勝。可惜,白勝還沒有來得及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了的逃跑,就被方尊者給殺了。敢坑他侄子,殺他侄媳,就要做好被他追殺到天涯海角的準備。
鳶元仙子和方舫本都已經交完錢了,這二次來交的就是白勝的東西,順便幫彆的道友一並交錢。
鳶元仙子好心提醒伊耆藥宗的弟子:“雖然大部分人‘死’後,身上裝東西的空間法器會被搜走,但也有人僥幸留了下來,你們可不要全部都隻收一塊上品靈石。”
會虧死的。
“謝過仙子好意,我們這邊有準備。”伊耆藥宗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交完全部的錢,白勝的東西裡竟然還有些剩餘,鳶元仙子開心對王異表示:“走,請你去看大雩城的特色表演。”
“是。”王異雖然沒說,但在心裡已經打定主意,鳶元仙子不要他的利息,他就那這百年內的效命來換了。
方舫一邊牽著道侶,一邊像防賊似的防著王異。雖然說王異的前道侶是個男的,但誰知道他會不會被男人傷透了,轉而又來喜歡女人呢?他家鳶元仙子那麼好,誰看了不得被她掰直了?
王異:“……”他故意又往前湊了幾步,這方舫逗起來真好玩。
***
與此同時,顏君陶正吃魚吃了個痛快。
龔寶寶在一邊饞的直流口水,卻不敢動筷,畢竟容兮遂的“死亡視線”還在那擺著呢,容兮遂樂意給顏君陶做飯,可不樂意伺候彆人。
“你怎麼了?”顏君陶看著龔寶寶的難受樣,不明所以。
“我……”龔寶寶自然不敢說我想吃魚,他隻能說,“我想我的雞了。”
“對了,你的雞!”顏君陶終於想起來問清楚了,“你的鬥雞長什麼樣啊?”
(這是必須在正文裡解釋,怕有親親不看的作話:
我寫文一向愛先寫事件,在解釋前麵的行為。關於寒冰草渣男這段,他問的幾個問題,是早就在大綱裡的。並不是要惡意諷刺昨天提問的幾位親親。
刪掉渣男這段吧,又感覺很難立起來鳶元仙子這個下一副本的重要角色,隻能硬著頭皮按照大綱寫了。
因為問題真的很像,生怕有親親覺得我在暗搓搓的諷刺什麼QAQ但真不是,信我!!!
PS:這段解釋一共差不多二百字,已經在不收費的作話裡把對等數量的內容替換上了。保證了大家花費的錢和看到的字數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龔寶寶立刻像是被有了孩子的傻爹傻媽附體,開開心心的拿出記錄玉簡,和顏君陶一臉驕傲的分享了起來:“我叫它黃將軍,老厲害了,我跟你講!還特彆漂亮!黃燦燦的,像個小太陽!說起來,黃將軍就是大雩城城主在大雩城發現的,好不容易才瞞著伊耆藥宗的封鎖,給我送到了巨鯨界。哦,巨鯨界就是舉辦鬥雞比賽的決賽場。”
顏君陶:“……”
容兮遂:“……”
“你們怎麼了?”這回輪到龔寶寶不明所以了。
還能怎麼?當然是因為他沒尋找了這麼久的癡呆雞,夢口時夜同學,就是龔寶寶的黃將軍啊!
PS:夢口時夜有話說:承讓承讓,出個門,一不小心就真成戰鬥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