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安,坐在那邊彆動,等著我過去。”
“哦........”雲月安本想自己爬下來,但聽見江若綏讓他坐著彆動,他隻能乖乖坐在台子上,看著江若綏朝他靠近。
他是踩在廢棄的鐵架子上爬上去的,雙腿離地麵起碼有一米多,晃晃悠悠的,身體有大半部分都懸空在外。
江若綏走到雲月安麵前,朝雲月安伸出手:
“把手給我。”
雲月安低頭,看著江若綏。
他向來聽話,此刻卻雙眼泛紅,委屈道:
“老公沒有接我的電話。”
他說:“我很想你,可是又找不到你。”
雲月安和江若綏對視,指尖摳在一起,試探性道:
“老公,如果我不這樣做,今天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
“你今天這樣做,讓我很生氣。”江若綏努力平靜地和他對視:
“乖乖聽話,照我的話做,否則我會讓你永遠都見不到我的。”
雲月安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瞼。
他沒有說話,破天荒地沒有動作,嘴唇囁嚅著,片刻後道:
“老公生氣了.........那還會原諒我嗎?”
“把手給我。”江若綏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雲月安,我隻說這最後一次。”
雲月安坐在天台上,看著江若綏黑沉的臉,許久沒有動作。
江若綏的手臂僵在空中,舉久了就酸麻一片。
他舟車勞頓,身體已經疲乏到極致,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難耐,但卻一直很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雲月安的反應。
最終,雲月安還是抵抗不了骨子裡遵從江若綏的本能,像是小貓撓爪一般,悄悄伸出手,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江若綏的指尖。
他本是隻想求和示好,但這轉瞬即逝的觸碰,卻讓江若綏抓到機會,反手猛地拉住雲月安的手,將他拉下天台。
這個情況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的民警和消防登時反應過來,一擁而上——
“快快快!按住他!”
在江若綏拉下雲月安的時候,雲月安就因為力氣不夠而被迫摔下高台,江若綏用力抱緊他,兩個人慣性在地上滾了一圈,片刻後,雲月安才遲來的在江若綏的懷裡意識到江若綏將他拉了下去。
雲月安雖然看上去身量纖細,也很瘦,但畢竟是一個成年人,還是有點重的,江若綏被他帶倒在地上,手臂已經被擦破了,混著沙泥的傷口滲出鮮紅色的血,染濕了皮膚。
但江若綏顧不上手臂上的疼痛,趕緊坐起來去查看雲月安,見雲月安完好無損,一寸表皮都沒有傷到,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剛放下心,眼前就倏然一黑,隻覺天旋地轉。
江若綏奔波了一天,近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隻喝了咖啡,早就瀕臨體力的極限,營救時又花了大力氣,導致他此刻有些低血糖,坐在地上,好久沒有緩過來。
雲月安被警察強製拉走看護起來,江若綏一個人坐在地上,捂著腦袋,被身邊的民警遞了一塊巧克力,才晃晃悠悠地站起。
雲月安被好幾個民警團團圍在中間,也不知道是在拍照取證還是在看護,反正被看管的嚴嚴實實。
人身上總歸沒有什麼大問題,但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像是炸毛的貓,隻用眼睛咕嚕嚕地盯著他看,不肯分給絲毫的眼神給旁人。
江若綏看他無事,用儘力氣想要勾唇一笑,準備抬腳過去安撫他,卻被潮水般的疲憊擊倒,踉蹌幾步,一頭栽倒在地。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周圍的消毒水味很重,抬頭時昏暗的白熾燈光,江若綏眼皮微沉,嘗試著強迫自己清醒,努力試了幾次後,才緩緩睜開眼。
直到理智恢複,江若綏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手上紮著留置針,因為紮針的時間過長,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頭頂的架子上掛著葡萄糖,正一點一點地沿著透明的管子輸入自己的身體。
江若綏微微動了動指尖,想要起身,卻發現被子很重。
他垂下眼睛,果然在手邊發現一個睡著的人。
雲月安趴在他的病床邊,漆黑微長的頭發散落在白色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