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而是看著於峰問道:“現在還有血麼?”
於峰被我問的一愣神,下意識的看向棺材,隨即愕然道:“咦,血呢?沒血了,剛才不是還有麼?”
那邊捧著香爐的俞五嘿嘿笑道:“有個屁的血,我就看不見。”
於嶺也是精明人,馬上就明白過來:“馬老板——”
我看著他笑道:“要我動手麼?”
“不用不用。”於嶺連忙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再看了一眼,鬆了口氣:“是啊,哪有什麼血,都大驚小怪什麼?”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一時間巴掌聲不停響起。
我見差不多了,就再次托起喜杠:“老五,再來。”
俞五點了點頭,又吆喝了一聲,這回八人一起用力,棺材很輕鬆的就被抬了起來。我抬著棺頭,開口叫道:“上路。”
前麵的於嶺對外麵揮了揮手,一陣鞭炮聲中,我們抬著棺出了靈堂。
於家也沒什麼祖墳,墓穴的地點也是之前才找風水先生選的,雲溪區一帶丘陵不少,墓穴的位置距離這裡也不遠。雖然這一帶不允許隨便埋葬,但是於嶺有錢有關係,也不成問題。
一路上敲鑼打鼓,順著道路往前走。雖然於嶺很有錢,但是因為於夫人的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送葬的人不多,除了樂隊和來抬棺的幾個人以及幾個來幫忙的於嶺的員工之外,就隻有於家三個人。
這半年來我天天掄大斧劈壽材,雖然累的半死,但是體力也大有長進,單手穩穩當當的托著棺頭壓在肩膀上向前走,還有餘裕看路邊的景象。
路兩邊還有沒化完的雪,那是前幾天的大雪留下的。
我看著雪跡有些感歎,不知不覺之間,我來湖南都有大半年了。
再過沒幾天就是過年了,這也是我這小半輩子以來第一次在馬家溝以外的地方呆了這麼長時間。
墓穴在團湖北麵不遠的山上,距離市區有一段距離,屬於郊區了,看起來和農村的差彆不大,道路都不平整,兩邊連個鬼影都看不到,隻有遠處可以看見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家,還有大片的農田。
一路上除了樂隊的吹奏聲,幾乎都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好在棺材沒出什麼問題,但是走著走著,我就發覺不對勁了。
俞五也回過頭來:“小老板,好像不對啊,這第二香都快燒沒了,怎麼還沒到地方。”
抬棺要燒三次香,必須要在第三次香燃儘之前到達墓穴,不過一般燒的是大香,時間都很夠用,於嶺用的也是大香,而且墓穴和家裡並不是很遠,按理說以我們的速度,換一次香之後沒多久就應該到地方了,但是現在看起來距離預定地點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
我見情況不對,喝停了,下來,然後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裡是不是來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於嶺,他左右看了看,驚愕道:“這裡不是周家塘麼?我們之前不是早就路過這裡了麼?”
那邊於潤走的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什麼周家塘,怎麼停下了?我都快走累死了,還沒到啊。”
於峰弱弱道:“說起來這地方感覺好像走過幾次了。”
於嶺馬上想到了什麼,臉一白,開口道:“馬老板,這是不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個詞說了出來:“是不是鬼打牆了?”
他這話一出,隊伍馬上騷動起來,全都鬨哄哄的說有鬼,前麵的樂隊馬上就有人不乾了,畢竟隻是花錢請來的,碰上這種事當然就怕了。
我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後看向俞五,俞五托著香爐對我點了點頭,我這才開口道:“沒什麼,找隻雞來。”
於嶺連忙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馬上就有人拎了一隻活的大公雞來,本來這雞是後麵棺材入穴時候用的,現在剛好拍上了用場。
我讓於嶺把公雞宰了,然後拿雞血泡一大碗糯米,然後讓人捧著碗走在隊伍最前麵,一路走一路撒雞血糯米,隊伍再次上路。
這一次,我們很快就看到了不同的風景,前麵不遠處就能看到一座山丘,那裡就是墓穴所在了。
於嶺如釋重負,擦著額頭的冷汗,似乎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開口問道:“馬老板果然有本事,剛剛那是鬼打牆麼?”
我沒有理他,隻是自顧自的往前走,心裡卻是有數。
鬼打牆其實就是一種擾亂感官的事情,和之前棺材上的血跡是一樣的,說白了,隻是幻覺。
棺材上現在還鎮著銅鏡,加上我這口棺材可是八字壽材,釘上七根鎮
釘封死之後,裡麵的於夫人做不出什麼風浪來,隻能用這種小手段,很容易就能破解。
之前讓他們抽自己嘴巴子,其實就是刺激感官讓自己清醒過來,幻覺的擾亂不強,刺激一下就能無視。用風油精擦擦太陽穴都能起到同樣的效果,至於為什麼非要抽他一巴掌,隻是我看於家人不順眼而已。
但是有一點是不能忽視的。
就是這於夫人,怕是真的不甘心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