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石羔村這樣的小村莊也變得熱鬨起來,外出打工的人們都開始紛紛回轉,天天走家串戶,不亦樂乎,本地的店家也一個個忙得不可開支,總而言之一句話,村子裡已經很有過年的氣息了。
上午吃完早飯,張川流他二伯就說要帶我們去找張川流他二表舅,幫我們問那紫砂陶的事情。
因為其他人都在忙,張川流也在家裡幫忙,我就隻拉上楚思離,和二伯一起去,剩下譚金三個,讓他們在家裡歇著,不然看他們這一個個胳膊腿上打著石膏走在大街上也不好看。
張川流的二表舅是他媽的堂弟,家裡也是做紫砂陶的,在這一帶還算是有名氣,二伯說他家在村裡,但是工坊不在村裡,而在南邊的永興村。
永興村和石羔村在一條路上,隻有三裡多路,我們也就沒開車,直接步行去的。
這一帶說是村子,其實也已經在開發了,路兩邊的房子都拆了不少,我們順著路一直往南走,沒多久就看見路邊的一個小院,二伯伸手一指:“諾,那就是川流他二舅的陶坊,門還開著,人應該在裡麵,走,我帶你們進去。”
我們進了門,二伯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侯耀,快出來咯。”
我左右一看,隻見院子裡麵擺著許多形狀各異的陶器。
二伯一聲喊,裡麵很快就有人答應:“哎,二林哥,你咋個來了?”
接著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的矮壯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我們兩個,頓時一愣:“哎呀,這是咋個了,是不是俺家那蝦子又把人給打了?”
說著他就回頭朝著屋子裡麵叫了起來:“蝦子!蝦子!”
“不是不是。”二伯擺手道:“不管你兒子啥事,這兩是川流的同學,咱村昨晚來那王元帥知道不?就是他們幫忙求來的咯。”
“哦,不是俺蝦子打人就行,找俺有啥事?這兩小夥子要買紫砂陶?那行啊,俺給你們便宜點。都是好貨色。”
就在二表舅很熱情的開始要給我們介紹紫砂陶器的時候,屋子裡麵又探出了一張臉來。
“啥事?”
那是個看起來十八歲左右的年輕人,臉長得還不錯,隻是有點黑,眉宇間帶著一股淡漠的氣息,應該就是二表舅的兒子,他剛剛叫的“蝦子”。
“沒啥事,你做你的功課克。”二表舅擺了擺手,對我們嘿嘿笑了笑:“俺兒子,叫侯蝦。”
我嘴角撇了撇,心想這二表舅肯定看自己的兒子不大順眼,哪有給人起名個單字叫蝦的。
那叫侯蝦的小夥子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沒事就不要叫我。”
二表舅沒理他,而是看著我:“咋樣,小夥子,你要點啥。”
我這才想起我們的來意,連忙開口道:“額,二表舅,其實我們不是來買陶器。”
“哦,不是啊。”二表舅撓了撓頭,嗬嗬笑道:“是俺搞錯了撒,那你們有啥事?”
我從挎包裡麵掏出了那片有著標誌的天女像的碎片:“雖然不是來買陶器的,但是我們是要問關於紫砂陶的事情。”
說著我把手上的碎片遞了過去:“二表舅,你認識這個標誌麼?這紫砂陶就是龍山產的,據說還是這裡蠻有名的工匠。”
那是天女像底座上的標誌,是一個圓形的浮記,由一上一下一大一小的兩個半圓組成,兩個半圓裡麵還有一個小小的花紋。
好在這標誌在碎片上完整的保存了下來,要是和其他的部分一樣炸成了小碎片,那可就麻煩了。
說話間我注意到二表舅那個叫侯蝦的兒子還站在門口看著,不過也沒有在意。
二表舅接過了碎片,看了一會就直搖頭:“不認識,全龍山的紫砂陶坊俺都認識撒,某得哪家是用這個標誌的咯。”
我連忙補充道:“這碎片是一個陶像上麵的,那陶像碎掉之前有上百年的曆史了,二表舅你想想有沒有見過,也許這上百年下來用這個標誌的工匠已經改行或者換標誌了。”
二表舅又看了一會,就還給了我,擺著手道:“不認得,現在龍山的陶坊基本上都是以前傳下來的撒,個個都有百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
旁邊的二伯皺著眉頭開口道:“哎呀,侯耀啊,你就好好想想咯,說不定是你給忘咯?”
二表舅一瞪眼:“二林哥,你表瞎說撒,我咋個會忘?”
說著他回過頭看了看自己的陶坊:“就是俺們家,也傳了好多代了,但是從沒見過這個標誌。小夥子,你是不是搞錯咯?”
這時候他才看見自己的兒子正站在身後伸頭張望著,頓時一瞪眼:“看啥子看,滾回去做功課咯。”
侯蝦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往屋裡走。
看二表舅的神情不似作偽,我有些失望的收起了碎片:“這樣啊,二表舅也不認得,那我再找找好了。我聽說那個陶像就是龍山的,所以才來龍山找,畢竟紫砂陶這種東西,也就是龍山的最有名了是不?”
二表舅聞言有些得意:“那是,俺們龍山地
紫砂陶,那是全國都有名氣的撒。小夥子,你先回去吧,我幫你再留意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