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卓剛剛幫了爸爸的忙,阮棠覺得實話實說地告訴他自己審美升級了太傷人,正苦苦思考借口,馮卓先一步開了口:“棠棠,你剛剛看我六叔的眼神特彆不一樣,是不是還對他有好感?那時候你為了他跟我提分手,電話都不肯接,我特彆受傷,差點得抑鬱症。”
又來了……馮卓這麼不斷叨叨他受了多深的傷,是想喚醒她的良知,讓她不好意思拒絕他麼?阮棠忍無可忍,決定把背了三年的黑鍋扣回去。
她擺出受害者的姿態,幽幽地問:“你怎麼會這麼說?咱們倆的分手和六叔有什麼關係?是因為發現你同時和三個女生交往,我才提分手的不是嗎?特彆受傷的那個是我才對。”
聽到“同時和三個女生交往”,馮卓怔住了,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否認道:“我什麼時候和三個女生交往了?你在說什麼,我那麼喜歡你……”
聽到這句,阮棠當真生氣了,她不再扮演柔弱小白花,提高聲調說:“一個是音樂學院大一的學姐,一個是低咱們一級的高二學妹,你劈腿就算了,還反怪我移情彆戀。馮卓,我本來是想忘記不愉快,和你做朋友的,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再次感謝你幫我們家,再見麵就不必了。”
眼看阮棠要走,馮卓攔在了她麵前:“什麼學姐學妹,沒有的事兒,你是不是誤會了?當時怎麼不問我?”
這是仗著年代久遠準備賴賬嗎?雖然拿不出有力證據,但阮棠棠絕不認輸,不就是比誰更無賴麼:“我當時問過你啊,你承認了,我才提的分手。”
馮卓一臉不可思議:“你什麼時候問過我?不是你讓陸西寧和我說,你突然沒感覺了,要分手嗎?”
“當然不是!我一發現就問你了啊,你在電話裡承認了劈腿後,我哭了一整天,眼睛腫得睜不開,所以讓寧寧去和你說分手,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在裝傻?”
阮棠和阮鑫喬從小吵到大,深知兩人都沒理的時候,就是誰更理直氣壯誰能贏。
馮卓滿心詫異地再次否認,可阮棠的語氣太篤定,臉上的氣憤太真實,眼神太誠懇,加上他確實劈了腿,漸漸的,就心虛默認了,轉移話題道:“那你當時對我六叔……”
馮卓追了她兩個月,在一起一個月,兩人一共相處了三個月,阮棠不了解他的嘴巴嚴不嚴,怕他聲張出去,自然不敢說自己追馮熠純粹是想報複他、打他的臉——萬一傳到馮熠的耳朵裡,她爸真得破產。
“我喜歡六叔是在和你分手後,有什麼問題?就是因為被你傷透了心,我才覺得六叔那種潔身自好的難能可貴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當初不犯錯,你不會喜歡我六叔?棠棠,我跟你道歉,那時候幼稚不懂事,以後……”
“你剛剛不是說你沒劈腿麼?”阮棠抓住錯漏,打斷了馮卓。
她從包裡翻出裝了貴重禮物的小盒子,扔給了他:“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麵了。這次是我家欠了你,等我爸爸周轉開了,這個人情會還的。”
馮熠喝多了酒,有些頭疼,走到沙灘上吹風醒酒,意外圍觀了兩個小學生互相甩鍋的全程,阮棠得勝離開後,他輕嗤了一聲,側頭點了根煙。
原來智商在平均值以下的不是阮棠,而是他爺爺的寶貝重孫,剛剛阮棠明顯在胡扯,馮卓居然沒看出來、還心虛承認了。蠢成這樣,還想騙女人?
這孩子從小學習就差,長大了竟能被個丫頭哄得暈頭轉向,真是丟老馮家的人。
看到大侄子捧著手機一臉迷茫地立在沙灘上給阮棠打電話、發語音信息道歉,身為堂叔,馮熠本想上去訓斥兩句,讓他清醒清醒。
可記起幫阮家忙的是自己,馮卓卻跑去領功、享受千恩萬謝,馮熠又覺得他活該被糊弄。
馮熠不是有意聽壁角,就算撞上阮棠也不覺得尷尬的那個該是自己,剛剛她經過的時候,他往噴泉後走了兩步,純粹是嫌馮卓丟人。
馮熠沒有避開馮卓的必要,便立在明處等大侄子過來。然而馮卓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阮棠不接電話,他隻好不斷發信息,低著頭徑直走過了馮熠身邊。
片刻後,馮熠走到酒店外等司機把車開過來,再次遇見了阮棠,她正站在三五米外的台階下講電話。
“寧寧,如果馮卓打電話問你當初分手的事兒,你一定咬死了彆說錯……我當然沒和他說我追馮熠是為了打他臉,萬一他說出去,傳到馮熠耳朵裡怎麼辦!馮卓居然死不認賬,幸虧當初我沒去質問,就這種敢做不敢認、惡人先告狀的渣男,問也白問……”
代駕把車子開過來後,喝了兩杯紅酒的阮棠拉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看著她乘的車越開越遠,馮熠的太陽穴隱隱作痛,抬手揉了揉。虧他還瞧不上馮卓,原來他也一樣被她哄得暈頭轉向——那時候他雖然煩阮棠瞎胡鬨,但時間久了,也覺得小姑娘有點可愛。
三年前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看到她垂頭喪氣地離開,他的心情還有一丟丟複雜,不然聽到她家有困難,也不會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