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柯北想阻止都來不及。
警方隊員急忙衝上去,檢查陸璣的傷勢。
見他眉骨似乎斷了,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湧出。
顱骨並沒有撞碎,腦漿也沒有迸出。
看樣子當場死不了。
柯北迅速掏出手機,給等在路邊的軍醫打電話,“陸璣頭撞到墓碑上自殺了!留了很多血!你們快過來!”
很快,軍醫抬著擔架,帶著急救包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他們熟練地幫陸璣傷口處止血、包紮。
快速將他抬上擔架,往救護車方向跑去。
柯北衝著他們的背影搖搖頭。
要不是他長了個心眼,預料到陸璣會搞事,提前備了軍醫,就被陸璣得逞了。
真是個老奸巨猾的東西!
臨到死了,都不讓人安心。
柯北走到雲瑾外婆麵前,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愧疚地說:“對不起,老夫人,打擾金惜小姐的亡靈了,我們深表歉意。”
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
她紅腫著一雙眼睛,衝柯北擺擺手,“沒事,都是為了破案。儘快給陸璣判刑,讓所有人都沉冤得雪,讓我女兒死也瞑目。”
柯北覺得這位家屬比顧北弦好說話多了。
他抬頭看看昏黃的天,叮囑道:“快要下雨了,您也早點回去吧。”
老太太道:“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嘴裡答應著,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從身邊的大包裡掏出一件粉色的雨衣,展開,罩到金惜的墓上,嘴裡念叨著:“小惜,要下雨了,媽媽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雨衣,給你披上啊。你缺什麼,就托夢給媽,媽下次給你帶過來。”
柯北好大一個男人,倏地紅了眼眶。
幫每個受害者報仇,讓所有冤屈之人,沉冤得雪。
就是他當初報考警校,從警的初衷。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走了。
陸璣被送進醫院,經過一番緊急搶救,脫離生命危險。
隔日,他緩緩蘇醒過來。
經腦ct診斷是中度腦震蕩。
眉骨也被撞斷錯位,通過手術複位。
人有些迷糊,頭疼、頭暈、惡心,逆行性遺忘。
三天後。
柯北去醫院見陸璣。
陸璣躺在病床上,額頭包著白紗布,木著一張臉,眼皮耷拉著,一聲不吭。
柯北冷眼瞅他,“撞牆自殺是難度係數最大的,何況撞墓碑?想死,沒那麼容易。真想死,就把案子全都交代清楚,讓法院儘快判刑,到時自然會有人送你上西天。保你死得利利索索,沒有太大痛苦。不交代清楚,即使你死在金惜的墓前,我們也不會把你和她葬到一起。”
陸璣沒有血色的臉露出一絲冷笑,“即使我交代清楚了,你們也不會把我和金惜葬到一起,那個合同不過是騙我交代案情罷了。不能和金惜埋在一起,能死在她的墓前,沾沾她的靈氣,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柯北想掏槍斃了他!
強壓下怒意。
柯北道:“負隅頑抗有用嗎?你殺你小媽,我們已經取到錄音證據,足以定案,判你死刑。你殺其他人的過程,姬鳧也交代了,就差你認罪。如果不是為了查清其他的案子,我們現在就可以向法院遞交材料。”
陸璣悶聲不語。
五六分鐘後,他抬眼看向柯北,“我要見我女兒,見完一定交代,交待得清清楚楚。”
柯北耐著性子問:“說話算數?”
“算數。”
柯北沉了臉,“再敢搞什麼幺蛾子,我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老虎不發威,彆拿我當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