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搞了。
留隊友看著陸璣。
柯北出去安排人給雲恬打電話,讓她過來。
當天晚上,雲恬從島城飛了過來。
她神色匆匆,麵容憔悴,眼底帶著隱隱的黑青,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臉上雖然化著妝,可妝容不再精致,卡粉,斑駁,嘴唇起皮。
再昂貴的化妝品也救不了她。
雲恬走到病床前,
陸璣翻眼瞅她,有氣無力地說:“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我被抓了這麼久,你麵都不露一下。”
雲恬覺得委屈,“看守所不允許探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弱女子,孤家寡人一個,又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哪有能力來看你?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給你找了最好的律師,儘量給你判最輕的刑。你被關進來後,外麵發生了很多事,我忙得焦頭爛額,什麼都顧不上。”
陸璣木然地問:“什麼事?”
雲恬道:“突然冒出來個老律師,說老爺子寫了個遺囑,要把所有遺產傳給陸琛和他的孩子們。陸琛那個老奸巨猾的,生前居然在國外冷凍了精子。墨鶴是他親兒子,有親子鑒定為證。顧北弦帶著墨鶴,來跟我搶公司,我正同他們打官司呢。”
陸璣腦震蕩,反應不如平時靈敏。
慢半拍,才覺得渾身的血慢慢變涼,心也冷了。
像燃儘的死灰一般。
再也沒了往日的生機和活力。
他長歎一聲。
這輩子,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殺這個,除那個,機關算儘,殺了那麼多人,反誤了自己一生。
擁有再多的財富有什麼用?
吃就吃那些,住就那麼大一塊。
女人倒是換了無數個,風情萬種的,妖嬈的,端莊的,甜美的,性感的,可是每個都不如金惜。
這輩子,他隻愛過金惜,隻愛過她一人,沒人能代替她。
是的,沒人能!
陸璣目光晦暗,盯著天花板。
多想時光倒流回去,如果時光倒流,他寧願和金惜過恬恬淡淡的小日子,哪怕當窩窩囊囊的上門女婿,也不介意。
陸璣眼珠轉向柯北,“柯警官,請你們出去一下好嗎?我有話想跟我女兒說。”
柯北道:“這不符合規矩。”
陸璣伸出一根手指,“最後一個請求,答應我,我一定交代,全都交待清楚。”
柯北深提一口氣,朝隊友使了個眼色。
幾人離開。
門關上。
陸璣看向雲恬,“你過來。”
雲恬彎腰湊到他身邊。
陸璣道:“耳朵靠近點。”
雲恬把耳朵湊到他嘴邊。
陸璣壓低聲音說:“我死後,把我和你媽葬在一起。警方已經答應我了,雲太太也在同意書上簽了字。但是我怕他們等我死了,會敷衍我。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最信任的就是你,盯緊了。”
雲恬麵無表情道:“行,放心吧。”
陸璣又叮囑:“不要和墨鶴、顧北弦爭財產了,你爭不過他們的。”
雲恬眉頭一抬,嗆聲道:“為什麼?公司在你名下,是你的公司!不爭,我以後吃什麼喝什麼?”
陸璣抬眼瞅了瞅門口,見沒人。
他對著她的耳朵用氣流聲說:“你媽名下有張卡,卡裡有一些錢,是我很久前存的,存到了國外。等我死了,你去取出來,拿著花。手續會很麻煩,找我助理,他會幫你。那筆錢,不少,夠你生活一陣子了。”
雲恬呆住!
那麼自私刻薄的一個人,臨死前,居然處處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