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拿紅旗吹哨子的人在指揮。
“咻!”
一聲尖銳的哨響!
執行槍決的法警,哢地一聲將子彈推上膛!
那極輕的上膛聲,讓陸璣等人心臟不由得縮緊,腿已發軟。
尤其是陸璣,渾身冷汗直冒,本就一條腿骨折,剩下的那條腿哆嗦個不停。
除了姬鳧,剩下其他五名死刑犯,尿褲子的尿褲子,嚎啕大哭的,嚎啕大哭。
全然忘了當初殺人時的凶狠模樣。
“咻!”
第二聲哨響!
數名法警瞄準陸璣等人的頭腦或心臟!
陸璣隻覺得後背陰風陣陣。
臉上已沒了血色,慘白得像剛被抽了1000ml的血。
雙腿抖如篩糠,悔恨的淚水流到脖子裡。
他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天。
第三聲哨響,紅旗揮下!
法警動作整齊劃一,統一執行發射!
悶悶的槍聲響過!
“噗通!噗通!”
七名死刑犯紛紛倒地!
有的腦袋被開瓢,迸出白白的腦漿!
有的胸口被子彈貫穿,血濺出很遠,汙血遍地!
隻陸璣的身體橫在地上,不停扭曲掙紮,麵容痛苦。
那極度痛苦的模樣,仿佛在地獄裡煎熬。
槍決他的法警打偏了一點,沒打中心臟位置。
要補一槍。
也不知是槍決他的法警業務不熟,還是他今天用的槍有問題。
接連補了三槍,陸璣才死透。
咽氣的時候,他大睜著兩眼,眼珠滲血,五官因為痛苦,變得猙獰可怖。
執行者的任務完成,立即轉身回頭往回走。
法醫馬上上場,帶著一個小鑷子上前查看。
檢查一番,見死刑犯均已失生命特征,法醫拍照宣告死亡。
等在一旁的殯儀館人員,麻利地將遺體裝進黑色的袋子裡,好拖去火葬場火化。
顧傲霆握著墨鶴冰冷的手,“我們走吧。”
墨鶴嗯一聲,木然地跟著他,往前走。
司蝶早已被槍決的場景,嚇得麵無人色,緊走幾步,想去拉墨鶴的手。
還沒拉上,墨鶴另一隻手已被顧北弦握住。
司蝶怔怔瞅幾眼,有些失望。
一行人離開刑場。
來到車前。
顧傲霆拍拍墨鶴的肩膀,“心情好些了嗎?”
墨鶴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我還是想我爸媽。”
顧傲霆歎口氣,“到底是個孩子。”
突然,他做了件讓所有人都吃驚的事。
他彎下腰,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把將墨鶴抱起來。
墨鶴吃了一驚,“你要乾什麼?快放我下來!”
顧傲霆忙道:“孩子,彆緊張,傲霆爸爸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好好抱抱你。”
墨鶴說:“我太高了,你年紀大了,彆閃著腰,放我下來吧。”
顧傲霆不聽,固執地將他橫在懷裡抱著,吃力地走到路邊的椅子上坐下,像抱嬰兒一樣抱著他,一手輕拍他後背,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道:“噢噢噢,寶寶乖,爸爸抱,爸爸愛你,等會兒爸爸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
顧北弦像看智障一樣看著顧傲霆。
墨鶴在顧傲霆懷裡,哭笑不得。
這太滑稽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體會到這麼滑稽的事。
笑著笑著,他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