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瘦的身子瑟縮成一團。
有晶瑩的淚珠,從眼底湧出來。
她叫聲痛苦,仿佛困在夢境裡,怎麼都走不出來。
顧北弦剛剛安定下來的心,一瞬間揪緊。
他俯身,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拿起她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說:“孩子還在,你放心。”
他堅硬的手臂,把她整個攏在懷裡。
把她抱得很小很軟,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那是嗬護的姿態。
或許蘇嫿在夢中聽到了他說的話。
也或許他的懷抱,讓她有了安全感。
她僵硬緊繃的身體,漸漸鬆弛下來。
皺緊的眉頭,也放鬆了。
等她徹底平靜下來後。
顧北弦在她額頭上愛憐地親了親,又親了親。
他很欣慰。
出現在她夢裡的,終於不再是“阿堯哥”三個字了,逐漸變成了他和孩子。
隻要繼續暖著她,她一定會徹底忘掉那個叫陸堯的男人吧。
他想。
他更加用力地抱緊她,抱得緊緊的,恨不得把她按進身體裡。
和她靈肉合一。
中午的時候。
顧北弦接到柯北的電話。
怕吵到蘇嫿。
他走到走廊裡接。
柯北說:“顧總,化驗結果出來了。”
“什麼情況?”
柯北娓娓道來:那花果茶的殘渣裡,摻有大劑量的藏紅花碎末。
大劑量的藏紅花,能增強子宮的緊張性與興奮性,加強子宮收縮,甚至痙攣,導致流產。
而帶回去的那盒花果茶,裡麵卻查不出藏紅花的成份。
顯然被人為調換了。
由此推測。
店裡監控意外毀壞,就是為了方便調換物證,好銷毀證據。
柯北說:“通過腳印和指紋排查,查出調換花果茶的是店裡的保潔。”
顧北弦眸色一寒,冷聲問:“保潔跟蘇嫿無冤無仇,肯定背後有指使人。是誰,她招了嗎?”
“招了。保潔說,事發前,狄娥的司機派人找過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趁著打掃衛生把監控毀掉,把花果茶調換,把垃圾扔掉。她說她隻是個打工的,不敢不照做,畢竟狄娥是他們的老板娘。”
顧北弦眉骨深蹙,“好,我知道了。”
“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顧總。”
顧北弦略一沉吟,“等會兒吧,到時我給你打電話,我們再細說。”
“好,我等你電話。”
顧北弦淡嗯一聲,掐了電話。
回病房。
蘇嫿還在睡。
這會兒,她已經恢複平靜了。
睡顏寧靜平和。
因為失血和疲倦,臉色依舊蒼白如同冷月。
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受傷的蝴蝶耷拉下翅膀。
他的心頓了半拍,泛起一陣陣細若遊絲的疼。
他俯身,在她的臉頰上,愛憐地親了親,極輕地說:“我去給你報仇,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