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麼小的孩子,不哭不鬨也就罷了,還要反過來安慰他們這些大人,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心疼。
“小榆那孩子,我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花母一整天臉上的笑就沒有止過,現在一提起來蘇榆就喜上眉梢,“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大的本事,還沒有一丁點的傲氣,你們不知道那個乖得哦!”
說著說著又轉頭向花滿樓道:“樓兒啊,他跟你關係好,不如你去跟他說說?”
“……”花滿樓哭笑不得,“娘,要是他不願意,又怎麼好勉強呢?”
“這怎麼叫勉強呢?那孩子肯定也喜歡我,恐怕隻是礙於麵子,你跟他說說,又不是要仗勢欺人。”花母說的可以說是十分理直氣壯了。
母親難得的要求,也不是什麼大事,花滿樓隻能應了下來。
不過按照花滿樓的想法,還是要尊重蘇榆的意見,並不會因為母親的期望而去委屈蘇榆。
花滿樓站在蘇榆的房門前,聽著裡麵清淺的呼吸聲,不由得泛起了笑意。
這倒真像是養了個乖巧的弟弟了。
他不欲打擾蘇榆,正打算轉身離去,卻見月光如水,靜靜地淌在庭院裡,不由得一時看得癡了。
等到再度醒過來時,隻覺得衣物都被夜露染濕了一層,心境卻有了很大的提升。
若是練武成癡的人此刻恐怕已經欣喜若狂了,然而花滿樓從來不在意這些,所以隻是略微有些感歎而已。
心境的提升還不如昨夜的月光對他的感染大。
蘇榆一夜好眠,對此毫不知情,洗漱完換好衣服便打開直播乖乖在屋子裡等著——他才不會做出那種自己亂走結果迷路的事呢!
於是他就等到了同樣早起的花滿樓。
“難得你今日起的這般早。”花滿樓手裡拿著柄折扇,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偏偏說出來的話讓蘇榆不自覺鼓起了臉頰。
“花滿樓,你
現在一點也不可愛了。”蘇榆氣鼓鼓地抱怨。
“你確是比我可愛多了。”花滿樓自顧自坐下,給自己斟了一碗茶。
蘇榆眼疾手快地把茶搶過來,雖然明知是花滿樓讓著他,但也忍不住得意。
花滿樓忍不住笑出來:“你這樣,豈不是證實了我剛剛說的話。”
“此言差矣,”蘇榆搖晃著茶杯,並不為喝它,“男人之間的事,怎麼能說可愛呢。”
“你這樣,倒真像是我
的弟弟。”花滿樓完全不為所動。
蘇榆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難道我其他時候就不是你的弟弟了嗎,花大哥?”
“確是我不對,”花滿樓突然正色起來,“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真正地做我的弟弟。”
現在蘇榆唯一後悔的事就說沒有把直播關上,哪怕用腳指頭想想他也能猜出來彈幕在刷什麼。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料。
[yoooooo~]
[不知道為什麼,我手裡燃起了火把]
[這不是我們團的,我們團不燒同性的!]
[相依為gay]
[拆CP的煩不煩,陸花才是真的!]
[為什麼搞的跟求婚一樣……]
[我願意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蘇榆馬上把彈幕全都屏蔽了,然後才抬起頭直視花滿樓。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誠懇了,沒有人能拒絕他這樣的表情。
“……好。”本來還打算意思意思推拒一下的蘇榆在花滿樓那樣誠懇的眼神下,直接選擇了答應。
不過他也不後悔就是了。
“那我這就去告訴娘,她一定很高興。”花滿樓那柔和的眼神讓人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
得到肯定答複的花母確實十分高興,馬上張羅著大宴賓客,告訴所有人她的小兒子恢複了,並且新得了個既貼心,又聰穎的乖兒子。
這樣的事當家主母是不會讓彆人插手的,於是花滿樓就被趕去和蘇榆一塊張羅他的醫館去了。
這醫館說著容易,實際操辦起來才知道處處都不簡單。
醫館醫館,首要的就是“醫”,若是沒有坐診的大夫,便是有再多好藥材也不過是個藥鋪。
有些名氣的大夫不好請,沒名氣的呢又不知道去哪找,更怕找來的良莠不齊,白白讓病人送了姓名。
再者,這藥材雖說有花家幫持,但花家的本行畢竟不是藥材,品質好的供藥地早就被把持了,哪裡輪的上他?
還有,哪怕蘇榆本心是想讓所有人都能進來看病,但說穿了其實就是賠本做慈善,他自己也就罷了,加上花滿樓也沒什麼,可這是花家給他的產業,若是一直用花家的資產去做,哪怕明知道花家不會把這點資產看在眼裡,也不會介意,但終究他心裡過意不去。
這三點問題解決不了,哪怕有地有房有人,也不過是個空想罷了。
花滿樓確實是想幫忙,但他一直以來所學的無非是什麼感興趣學些什麼,家裡的產業哪怕他頓頓吃金咽玉也供得起,又有那麼多的哥哥承擔家業,所以哪用得著他去學這些呢?
故而哪怕他有心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但花滿樓的學習能力和悟性卻是比蘇榆好上一大截。
所以儘管花滿樓基礎差,但一點既透,又能舉一反三,喜得先生不知道怎麼誇。
反觀蘇榆,倒是勤奮確實勝花滿樓一籌。
就這樣忙忙碌碌,時不時還跟花滿樓拌拌嘴——對,等跟花滿樓熟了之後,你才會發現花滿樓的俠促——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等到義母通知蘇榆去試新衣服的時候,已經到了八月十五,定下宴席的時候正是九月初一。
再有十五天,便是那兩大劍客一戰的時候。
然而迫在眉睫的還是宴席,雖說江湖
兒女不拘小節,但是有些禮節他不是一句不拘小節就能不做的啊!
九月初一,酷暑未消,花家上下裝飾一新,這次與上次歡迎孩子回家的裝扮不一樣,整體是雖然還是紅黃二色,但清新淡雅又不失喜慶,實在是難得的風雅。
一大早蘇榆就被抓起來,被迫和花滿樓一起“迎接賓客”,也就是——“曬兒子”。
然後就聽見熟悉的一聲:“我說你們倆,這樣的喜事也不記得叫我?可憐我巴巴地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