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讓他感覺相似的眼睛,特殊的癖好,類似的個性,總是被扭曲的劇情……
眼前的人是鳳尊沒錯,不過是不是隻是鳳尊,有沒有其他的身份,這就不一定了。
斯南心裡常常出現的疑惑被串聯在一起,暗示一個他不太相信卻非常明顯的真相,而他現在不準備說出來。
光是鳳尊的身份,就足以好好讓他跟程許之說道一下了。
斯南偏頭看了看旁邊的少門主,這人的運氣實在奇怪,要說運氣好,絕對落不到他手裡,要說運氣不好,也不可能在這個修真界最大秘密的揭開現場,這麼巧地暈過去了。
斯南試了試,是真的暈,一點都沒在裝的。
程許之很滿意自己跟斯南的身高差,他這幾天通過積攢靈力和迅速恢複,已經能恢複成年體的樣貌,隻是維持的時間還沒嘗試過。
回到熟悉的角度去看斯南,自然覺得有了身高帶來的自信,剛輕咳一聲準備解釋一下目的,就見斯南果斷蹲下,去試旁邊少門主的呼吸。
“真的暈了。”斯南放心地歎氣。
程許之準備好的氣勢完全垮掉。
“說吧,你為什麼費儘心機地藏在我身邊?”斯南表情還算鎮定,“讓我想想,這麼久沒有動手殺我,一定不是為了殺桓衍君而來,那三山派還有你惦記的其他東西?”
程許之無奈地摸摸鼻子,話都讓你說了,我說什麼。
乾脆隻能說實話:“我還沒有恢複,不能回西大陸去。”
成年的鳳尊開口如撥絲弦,鳳鳴果然不是開玩笑的,隻是這聲音也隱藏不了他與上兩個世界微妙的相似。
有了懷疑,越想越像,怎麼都覺得他就是“費裡希”、“程縉雲”皮囊之下的靈魂。
斯南壓下心裡的猜測:“隻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非要藏在三山派。”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不是嗎?”程許之微微一笑,試圖給自己增添點籌碼,“我可以發妖族大誓,對你、對三山派所有人絕無惡意,隻是暫借一個身份而已。”
外麵晴天打了個雷。
斯南:“……那你覺得我信嗎?”
程許之:“……”
難道是記仇本害他?
“咳,我們妖麼,總是有點記仇的……”程許之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我可以保證,以後全都翻篇不提,西大陸這邊,再也沒有仇怨一說。”
外麵豔陽高照,好像剛才的電閃雷鳴都是錯覺。
程許之目光閃動,難得誠懇地看向斯南:“而且,你的目的不就是令兩方大陸合為一方,人妖魔共同生活、互相往來,不再以地域種族劃分高下嗎?”
他沒說的是——這樣就可以在三倍的人妖魔口數量上,推廣你的養殖技術和擴展市場了,不是嗎?
程許之對這點還是充滿自信的,他敢說,全世界的修士都沒有他一個妖尊了解斯南。
哪怕是那個所謂認真學習的大弟子,本書天命男主明恪,也比不上他。
差遠了。
斯南果然流露出一絲興味,甚至笑了笑。
程許之湊近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是標準的反派交易現場。
他有些惡趣味地吹了吹斯南肩膀上落下的絨羽,白色的鵝毛輕輕飄起來,掃動著斯南的側臉。
斯南動了動,可以看到鳳尊近在咫尺的狹長眼睛,漂亮得像是偷來了月光,青絲落下,遮住他輕輕勾起的嘴角:
“何必舍近求遠去找那長尾山雀呢,隻要你收留我,西大陸隨時可以向你敞開大門。”
聽著這充滿誘惑力的聲音,斯南恍惚了一瞬。
程許之這次是真的想笑了,眼神落在斯南的臉色、眼睛上、嘴……
——“等等,你怎麼知道長尾山雀的?”
程許之的笑“哢啦啦”僵住了。
斯南狐疑地拉開了一點距離,眯著眼打量程許之:“那小袁道友來的時候,你還沒有上山,你是幾天後才來的……”
還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斯南突然越想越氣。
再一聯係這個時間,紅衣、鳳凰、圓胖子下山……
“你是哪隻雞?那隻小紅雞?”斯南難得陰森森地露出一個笑容,手裡的刀“嘭”地剁進了菜墩子。
程許之:……
人生真是驚喜重重。
鳳尊在桓衍君的雞舍裡——
騙吃騙喝。
作威作福。
裝傻充愣。
落魄鳳凰硬裝雞。
這話傳出去,可怎麼做妖喲。
程許之想想那場景都覺得窒息。
好在斯南還算給他留麵子,頓了頓,還是想到了鳳尊的好處:“罷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不過你的身份,我還是要告訴掌門的。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畢竟可能是“老熟人”,斯南潛意識裡很放心,促使他做出了這樣輕拿輕放的決定。
程許之沒想到這一層,卻也覺得有些得意。
大概是因為信任。
斯南動作迅速地將這一大袋鵝絨紮起來,這是鳳尊送給他的道歉禮物,他們都心照不宣。
隻是想到這可能是從什麼動物、誰身上剪下來的,斯南突然有點唏噓和愧疚:“下次那個玉羽道友……就是你的下屬吧?再來的時候,我再招待他,放心,絕對不是鵝肉了。”
推己及人,自己真是太殘忍了。
不過玉羽道友好像吃得挺開心的?
斯南迷惑。
程許之插著手,倒是有些不開心了。
哼,你當著我的麵吃我變成的動物,次數還少了嗎?這次倒是對那白毛鵝愧疚起來了。
程許之默默地想,下次就給他的白毛將軍寄點鹵鵝吃。
正運轉靈力試圖長出新胸毛的某白毛鵝:感覺背後冷颼颼。
而斯南淡定地看著鳳尊因為脫力變回了紅衣的男孩形態。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所以,總跟在你身邊古古怪怪的那幾隻雞,也是你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