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子殿下來得十分不是時候。
諸鶴滿含起床氣的被德莊服侍著穿外袍,不滿的皺眉:“這麼早,催命啊?外麵候著。”
侍衛自然不敢違逆攝政王,很快應了是,門口重新安靜下來。
大曆朝的官服製式極其繁複,從內到外叮呤咣啷,最後還要冠戴冕旒,一套下來,搞得諸鶴萬分暴躁。
眼瞧諸鶴的臉逐漸陰沉,德莊的手越發顫抖。
鄔玉正巧走到二人身旁,唇角一勾:“攝政王大恩,無以為報。不如讓玉來伺候攝政王穿衣可好?”
諸鶴這才想起房內還有鄔玉這號人,順帶想起了昨晚的事。
不過誰都沒差,在他看來都是飼養員一二三號。
諸鶴打了個哈欠:“既然三王子這麼主動,小德子你給他好了。”
德莊如蒙大赦,剛要回話,主寢的門環又響了。
這次晏榕的聲音傳了進來,溫潤得跟玉似的:“孤有些政事想請教皇叔,故來等皇叔一並上朝。若皇叔此時不便,孤再等等便是。”
諸鶴:“……”
瞧瞧,這小嘴兒叭叭的,估計在床上也這麼會說話。
諸鶴拽了拽隻穿到一半的衣服:“行了,進來。”
門便從外被推開了。
據傳當年先帝在位時,曾用儘舉國之內可以尋到的沉香木作為主木,為攝政王建造了這座窮奢極欲的王府。
寢殿則是整個王府內最講究的地方,完整的沉香木料上鏤刻出浮空的龍鳳祥瑞,殿內更是處處鎏金,連簷角的碧綠的琉璃瓦都是宮中皇貴妃以上品階才能享有的尊崇榮華。
隻可惜太子殿下還沒來得及全部瀏覽完殿內的金碧輝煌,就先一眼見到了站在諸鶴身邊,和諸鶴同樣衣衫不整的北狄三王子。
更巧的是。
鄔玉正站桌案旁邊,伸手幫諸鶴整理胸前半敞的衣衫,手指從攝政王光潔的皮膚上似有若無的擦過。
連個侍寢宮女都沒有太子殿下站在門口,頓時便愣住了。
接著很快,晏榕便明白——昨日諸鶴沒有在禦書房與北狄三王子攪在一起,或許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又或者就是隻是為了騙過自己,故作名聲。
待回到自己府內,還不是深夜直接召了鄔玉!
果真……果真如傳言一樣,淫/浪不堪!怎配為君!
晏榕心中的怒火越燒越烈,國仇百姓與大曆江山一並在胸中沸騰,恨不得能生生將諸鶴剜肉剔骨,然而麵上卻一派俊雅溫和,聲音都帶了幾分靦腆:“昨夜宮人說孤突感風寒,勞皇叔費心看望,因此想來謝謝皇叔。”
鄔玉神色微凝,下意識對上了諸鶴的視線。
偏偏諸鶴臉皮厚比城牆,絲毫沒半點撒謊的自覺,不緊不慢的哦了聲:“既然生了病,就好好休息,大清早往宮外跑什麼?”
晏榕盈盈一笑:“孤想念皇叔了。”
諸鶴:“……”
晏榕又溫柔道:“說起來,三王子怎麼也在這裡?孤昨日送他回去時遵皇叔之命問過需不需要為三王子準備……咳,北狄使者團卻說不用了。”
諸鶴慢條斯理的看了鄔玉一眼。
鄔玉嘴角一揚,意味深長的回了句:“太子殿下年幼,這藥性解法多種多樣,不然,玉此時為何會在攝政王府呢?”
晏榕緊緊抿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