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所謂口味(2 / 2)

他們將對城主府進行一場清洗,瞞下城主的精神狀況,好吃好喝地供養他,直到再也瞞不下去的那天。

反正就算離開城主,這座城池依舊能安穩運轉,在此之前,幕僚們會為了自己的安危竭儘全力。

洛荼斯靜靜地聽王女講完,和緩道:“總會有需要他公開露麵的時候。”

比如八年一度的信仰神祭典,當然,霍斯特也不會等到那時還沒有察覺,這可是他親手安排在主城的子侄。

“霍斯特恐怕不像表麵上那麼重視這個侄子,而真正在意兒子的霍斯特親兄,還在南部沿海待著,誰知道什麼時候調回來。”艾琉伊爾眼中縈繞若有若無的冷意,在神靈注意到之前隱去,她眨眨眼,帶著撒嬌意味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主城穩定,就算以後被發現——”

哦,幕僚軟禁架空城主,這和早幾個月甚至幾年前路過的王女有什麼關係?

王女隻是和城主進行了一場王室戰士的對決啊。

洛荼斯幽幽與艾琉伊爾對視。

王女十分坦然:“老城主留下的手劄教我的。”

……教怎麼架空王室?

艾琉伊爾及時轉移話題:“還有庫爾妲,她想和我們一起離開。”

庫爾妲是女侍長的名字。

“她對醫術有所涉獵,知道我們的下一站就是迪西蒙城,就說什麼也要跟上。”

迪西蒙,地動的中心。

也是商隊原定路程中抵達王城前的最後一站。

洛荼斯:“她很擔心你。”

“庫爾妲將我看成父親和老城主精神的延續,”艾琉伊爾淡聲道,“不過,她確實有能力,留在行宮處理雜事太埋沒了。”

兩人從女侍長聊到城中幾名貴族的後續事宜,再到迪西蒙的地動,最後,是角鬥場。

洛荼斯想了想,還是輕聲道:“那頭逃跑的黑豹……”

王女垂眸:“豹子跑到了山上,當時沒人在意。昨天,它下山襲擊平民,被趕來的城門守軍箭殺。”

艾琉伊爾從來訪的角鬥場管事口中聽到這個消息,那人一臉諂媚,要將黑豹皮獻給她。

“角鬥場管事說,那頭黑豹三個月前被送來,它在角鬥場殺了十一個人,其中有將近一半,都是在場上當著觀眾的麵,撕咬啃食到露出骨架。”

“可我之前也看見,它腿上鎖著鐐銬的地方已經生膿,這裡不是這種豹類的原生地,它會下山襲擊人,大概隻是因為太餓了。”

“洛荼斯,如果我在兩天前就知道它殺過多少人,我不會任由它活著離開角鬥場。”艾琉伊爾抬眸,金色眼瞳深處,果決與憐憫並存,“但是,它、角鬥場裡那些殺過人的野獸、還有被角鬥士殺死的獸類,它們本來不該在這裡。”

洛荼斯摸了摸王女的頭發。

後者坐得更近了些,安靜地任由神靈輕撫。

艾琉伊爾的聲音平靜:“我很反感角鬥表演,廝殺被當作真實的戲劇供人取樂,沒人覺得不對,這些觀眾到了戰場上,也會看得津津有味嗎?”

看城主就知道了——不會。

王女喜歡戰鬥。在天然具備一切戰士素質的少女看來,打鬥和廝殺都是美的,這種美感應該是震撼,是力量也是技巧。

旁觀者可以喝彩,但這種叫好,絕不應該是看到血腥和暴力時產生的。

對練可以使人精進,戰場廝殺是對敵的必然,而所謂角鬥,無非是一群被迫成為“戰士”的貧民奴隸和隻有本能的猛獸、用性命為觀眾帶來感官刺激的表演。

這是對戰鬥和生命的雙重玷汙。

父王當年,是不是也抱著相似的念頭限製了角鬥場的開放?

即便是他,也沒能真正結束這荒謬的狂歡。

而她會做到。

“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徹底終結這種表演,角鬥場留著給少年人當競技場,大賽都在這裡舉辦。”

艾琉伊爾扯了扯嘴角:“我倒要看看,觀眾還會不會期待搏鬥者死在場上。”

洛荼斯有意輕鬆道:“這是你提前做好的第二個決策了。”

上一個還是要讓民眾過得更好。

艾琉伊爾:“這個可以算進去,角鬥表演沒了,有的是競技賽讓他們看。娛樂層次提高,也算生活更好的表現不是嗎?”

洛荼斯失笑,隨即心中輕歎。

角鬥表演的觀眾從來不隻是貴族富商,那些平民甚至貧民,也經常在血肉橫飛時大聲呐喊的群體之中。

要說是娛樂層次提高,還真沒錯。

天色還未沉黑,艾琉伊爾就已經決定回去休息。

她自覺今天說得有點多,仔細而不著痕跡地觀察洛荼斯的神色,沒有發現異樣,才鬆了口氣。

這時,兩人挨得很近。

洛荼斯剛想轉過頭道晚安,唇角就擦過潤澤軟彈的觸感,最終落在臉頰上,是個貨真價實的晚安吻。

洛荼斯一時怔住。

眼睛都還沒眨一下,王女就抱起零食箱子,鎮定但頭也沒回地丟下一句晚安,穿過水晶簾回房間了。

洛荼斯:“……”是害羞了?

另一邊,艾琉伊爾還抱著箱子,靠在牆邊一動不動。

片刻後她放下零食箱,單手擋住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這次真的隻打算來個單純的晚安吻。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巧合就來得這麼快?

不過,好軟。

王女保持著遮擋雙眸的姿勢良久,忽然覺得,這種巧合可以再多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憂國憂民的心情隱退得最快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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