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茲:“問題是,我們的情況也不算好。”
霍斯特:“……”
是的,巴南納這次召集的兵力不算多,還有海盜勢力虎視眈眈,萬一真把軍隊都帶去和王女交鋒,說不定前腳剛走,後腳新王城就被海盜攻占得徹底。
霍斯特的腦子想慣了暗地裡的手段,遇到當前的情況,沒有幕僚提出想法,他也拿不定主意,隻好說:“聽你的。”
“主動出擊不現實。先把我們的攤子收拾好吧,守住南部。”
也隻能這樣了。
霍斯特長歎:“多謝你,塔茲。”
“誰讓我是你兄長。”塔茲說。
是啊,他們支脈從來都是互相扶持,否則怎麼能做到之前差點就取代直係的地步?
可惜,就隻差那麼一點,隻差了一個艾琉伊爾。
霍斯特正咬牙切齒地恨著,就聽塔茲接著說:“誰讓我是你兄長,就算想投奔艾琉伊爾也不行。”
霍斯特:“……”
塔茲:“哈哈,隻是個玩笑。”
這確實隻是個玩笑,從當年霍斯特計劃之初,他就知道一切,也是他和已逝的父親,一直在暗中協助,促成弟弟實現謀劃。
從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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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霍斯特兄弟,艾琉伊爾似乎並不急於出兵南部,對付逃離王城之後依然以索蘭王自居的霍斯特。
阿赫特城內外,艾琉伊爾的影響力擴展得極快,這是一個無聲而浩大的過程。
從殿下到陛下,人們選擇性地忽略了一件事——艾琉伊爾其實還沒有正式加冕。
是的,沒有加冕。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艾琉伊爾此時是王權的掌控者,卻不能真正被稱為王。
因此,眾人當麵和私下談起時都稱呼“陛下”。
而用在正式書麵上的稱謂,記錄的書吏很是糾結了一陣子,最後慎重地稱呼這個時期的艾琉伊爾為“執政王女陛下”。
……一個複雜奇怪的稱呼,卻很合適。
對於遲遲不舉行加冕儀式的理由,艾琉伊爾給出的解釋有兩點。
父母王陵尚未竣工。
謀逆竊位者尚未擒獲。
隻有達成以上兩點,艾琉伊爾才會正式加冕為王。
這樣的解釋足以讓外人信服,但艾琉伊爾心底是否還有其他隱秘的執念,比如等待洛荼斯看著她成王之類的……旁人不會知曉,也不會理解。
艾琉伊爾看著桌案上堆積的公文。
放在最上麵的紙張,寫著喀斯涅王國相關的最新情報。
自從阿思露死後,艾琉伊爾就開始懷疑喀斯涅王國的動機。
情報內容風平浪靜,很容易讓人以為這隻是多心,但艾琉伊爾的懷疑始終未曾消退,對喀斯涅,她持有一定的警覺。
索蘭契亞內亂的消息,自然早就放在喀斯涅掌權者麵前了。
對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必定要選擇合適的時機,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和霍斯特正麵對抗、消耗兵力,否則隻是便宜了喀斯涅。
這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艾琉伊爾輕輕合眼,將情報放到一旁。
日輪與月輪交替著從索蘭契亞上空巡遊而過。
在日月神靈的注視下,這片土地四季輪轉,直到又一年。
先王的王陵竣工。
隻是修繕之前粗陋結尾的部分,因此沒有耗費多長時間,新修成的王陵坐落在王宮後方的山穀裡,和先代眾多索蘭王的陵墓排在一起,仿佛一座碑。
在這天到來之前,艾琉伊爾也想過洛荼斯會不會忽然出現,在葬禮上柔和地告訴她,父母的靈魂確實已經掙脫束縛,沿著伊祿河回歸神國。
然而沒有。
葬禮當天,儀式由艾琉伊爾主持,瑞雅和死神大祭司從輔。
十五年過去,當初被草草掩埋在城外無名墓地的先王與先王後,已經化為兩具乾淨的骨架,他們相互靠著,就像生前那樣。
死神大祭司念誦告祭的長詩,樂師彈響豎琴,奏出應和的旋律。
艾琉伊爾平靜地聽著,直到他們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
作者有話要說:洛荼斯要等到下章才能從和睡意的對抗中解脫了,計算失誤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