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絮低低應了一聲,走了出來,向甄仕遠行禮起身之後道:“當年焦娘子在彩繡樓時是民婦伺候的焦娘子,是以知曉焦娘子腋下三指之處有顆黑痣,左肩上也有一枚粉色胎記。”
喬大老爺沒有吭聲。
見他沒有插話,甄仕遠心道:看來多半是沒有說錯了。
那青絮說著,又解下了背著的一卷畫作呈了上去:“大人,當年焦娘子同她兄長,不,這書生為焦娘子畫過一幅畫像,還提了首詩,大人比對一番字跡便可得知真假。”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暮暮朝朝。”甄仕遠讀出了畫作上的詩。
還是首十分有名的情詩,這下連解釋都省了。
甄仕遠抬了抬下巴,讓人傳與堂下的喬大老爺讓他指認一番是不是他那“大舅”的字跡。
畫像上的人正是喬大夫人,喬大夫人這些年衣食無憂,與年輕時相貌差距不大,不少人一眼便認了出來。
“喬正元,這可是趙文的字跡?”甄仕遠敲著驚堂木發問。
喬大老爺青著臉,許久之後,才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字:“是。”說罷這一個字,他便朝甄仕遠俯身施了一禮,開口道:“大人,草民身體不適,可否去堂下旁聽?”
人群中擠到最前頭的幾個少年人正低聲議論著。
“這喬大老爺一貫好麵子,怕是撐不住了!”有學生唏噓道,“想想他也是被蒙在了鼓裡,怪可憐的。”
對好麵子的喬大老爺來說,被那麼多人知曉帶了頂綠帽子,這感覺真同被人架在火上烤沒什麼兩樣了。
裴曦之看向堂內,笑了:“這要看那位喬小姐願不願意放他走了。”
想走嗎?喬苒笑了笑,對喬大老爺道:“喬大老爺,此事並非小女得理不饒人,而是同喬大老爺有關的事情還未說完。”
“急什麼急啊?”堂下聽了好一會兒的方二夫人忍不住冷笑了起來,“等著吧!”
這瘋婦定然一早便知曉了此事,想先前她那一句嘲諷,喬大老爺便氣的臉色鐵青,渾身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喬苒朝他笑了笑,轉頭又看向那個在一旁站了許久的老婦:“林婆。”
老婦站了出來,行禮過後起身:“老奴是先老夫人身邊的,老夫人過世之後,便被放歸姑蘇老宅了。”
喬家對跟了多年的老仆一向不錯。
“在外祖母過世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喬苒問她。
林婆看向喬大老爺。
看他做什麼?喬大老爺此時已沒了最初對上有根叔時的激動、驚愕、憤怒種種情緒,轉頭閉目不語。
喬苒也不以為意,朝林婆點了點頭:“說吧!”
林婆這才開口道:“老夫人重病之前在查……小公子的事。”
縱使今日已經被喬家一件接一件的舊事砸的有些回不過神來,聽了這一句,堂下嘩然再起。
喬老夫人查了一查喬家小公子的事便病了,不久便過世了,喬老太爺讓人查了一查喬大夫人的事,很快也生了病,之後也過世了。
這世間還有這樣的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