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城凡人和修為低微的散修多,隻在城外雲暮山有一小門派,傳承了上千年,也沒出過一次化境。
從街的這頭打到那頭,最後那仙修摔在江隨瀾麵前,掙紮了一下,也沒爬起來。有人衝上來扶他,全都穿著梨白色的袍子,領口紋著雲樣,喊被打的那位“掌門”。
魔修穿著一身紅裙,一步一步走過來,手一揮,那掌門便被魔氣猛地抬起,而後被那魔修狠狠掐住了脖子。他的唇角還在往外溢血,喘息嗬嗬的。
江隨瀾往前走了一步。
殷淮夢立即擋在他麵前,低聲道:“我來。”
冷厲琴音爆開,魔修耳朵立刻流了血,她臉色一變,鬆開手,飛速後退,遠離琴音範圍。殷淮夢追上去,兩人交手,化境全力的十來招,差不多把這條街的路磚都掀起來了。
“你是孤琴!”她大喊。
殷淮夢不應聲。
“你已墮魔,你是魔修,我也是魔修!我們何必如此自相殘殺?!”
殷淮夢淡聲道:“我不與爾等為伍。”
“嗬,裝什麼清高!”
嘴上這麼說,她跑得卻很快,吞天鵬一召,撂下一句後會有期便如箭般飛離此地。
殷淮夢沒有追。
他收了琴,回到江隨瀾身邊。
穿梨白袍子的修士過來和他們道謝,江隨瀾從乾坤袋裡掏了掏,給了一些上好的傷藥。他們一疊聲謝得更停不下來了。
坐到茶樓,談了兩句,才知道那魔修是新出的殘月。三百年多前,她尚且年少,是雲暮城人,曾想拜入雲暮山,因資質不好,沒被手下。後來不知輾轉經曆了什麼,修了魔,再後來隨琰洲陷落墜入魔淵,之後就是現今,修成了化境尊者,尋仇來了。
聽得殷淮夢和江隨瀾二人都不知該說什麼。
殷淮夢沉吟片刻道:“此人心胸狹窄,可見一斑。”
雲暮山掌門靠江隨瀾給的藥,稍微有些清醒了,聽殷淮夢這麼說,歎了一聲,說:“她剛找上來時,我也這樣罵了,她倒振振有詞,若當年我們雲暮山收了她,她就不會修魔,她不修魔,就不會淪落到魔淵那樣可怖的地方,九死一生,才有今日……”
聽到這,江隨瀾的眼睫顫了一下。
他握緊手中的茶杯,飲了一口熱茶。
殷淮夢不動聲色:“雲掌門傷勢還需進一步處理,且先休息吧。”
待雲暮山的人走了,殷淮夢看著江隨瀾,猶豫了一下,才去握他的手。江隨瀾沒有躲。他的手被茶捂得溫熱,倒是殷淮夢的手有些涼。兩隻手握了一會兒,殷淮夢正要說話,江隨瀾猛地站起來:“不要在此地耽誤時辰了,直接去點青汀吧。”
“好,”殷淮夢先應了,又輕聲問,“不是說累了,要在雲暮城歇一夜麼,怎麼忽然著急了?”
江隨瀾眼瞼低垂,說:“我等不及了。”
提到魔淵,他就想到蘭湘子對他說的,沈識幽的命運,江微的命運,還有狂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等不及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想要親手殺了他,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