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了僵,“也不是不行……”
“隻要找到了我老舅,多少?錢都能給你!”鬱襄立刻說。
巴勒托眼裡閃過一道輕蔑,“年輕人,這年頭,錢是最不中用的啦,得看你有什麼物資作為報酬呀?”
到這裡,他已經逐漸褪去了之前和藹大叔的偽裝,語氣開始功利冷漠起來。
見他終於開始露出真麵目,池芯倒是鬆了口氣。
剛才他們假笑著來來往往,聽得她頭疼,還是這種?擺在明麵上的陽謀比較適合她。
景修白不動聲色:“那大哥你看……?”
巴勒托眼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垂涎,他大步跨過景修白,對著池芯的臉就摸了過去。
“噯喲,你們有這麼好的資源,當然要懂得加以利用……”
當身後的冷氣暴漲而起的同?時,巴勒托就看見眼前的池芯對他微微一笑。
池芯剛要以踢斷高階喪屍頭的力道,抬腿衝巴勒托伸過來的手?上踹過去,一抬眼卻看到了鬱襄瘋狂左右擺動的雙手?。
這是他們遇見的唯一一個活人,隻能向他詢問烏姆爾的所在地!
池芯意會了他的焦灼,臉上表情瞬間一變,由從容變成了楚楚可憐的驚恐。
“這位大哥,莫非你說的是——”
她沒有放下已經抬起的腿,反而如同?扭捏嬌羞一般,擰著身子轉了半個圈。
她的腿在這刹那間迅速踢出一腳,準確無誤地絆倒在了巴勒托的腳下。
“?!”
巴勒托地盤不穩,整個人歪向了一旁的機車。
而這機車,在這之前被裝上了許多鋼鐵尖錐。
“啊——”
在巴勒托的尖叫中,一根尖錐的頂端直直地衝著他的眼球戳來。
池芯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將車微微向後挪了挪,避開了巴勒托的要害,隻是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這台改裝機車嗎?”
她彎下腰,一臉擔心?地看向巴勒托。
“你,你……”
巴勒托痛得說不出話來,他捂住自己受傷的手?,胡亂地看了看其他人。
薑從筠將自己埋在鬱襄後麵,肩膀微微顫抖著。
巴勒托看著那個仿佛已經被嚇哭的女孩,再?看看池芯滿臉的愧疚和恐懼,眼裡閃過一道狠戾。
他深深地吸口氣,自己站了起來。
“這機車,的確可以用來作為報酬。”他硬邦邦地說。
“哎呀,那可太好了。”
就像方才那一幕沒有發生一樣,鬱襄熱情地將池芯已經基本報廢的機車推銷了出去,“巴勒托大哥,隻要你帶我們達到烏姆爾,這機車就是你的了!”
巴勒托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和藹笑容,他冷著臉,又回頭盯了池芯幾眼。
池芯清晰地感到,他的目光如錐子一樣刮過自己,帶著陰鷙和狠意。
對此,池芯表示——
“問題不大。”
她緩慢地騎著快要報廢的機車,看著前方晃晃悠悠的小電驢,小聲對後麵的景修白說,“不怕他暴露出來,就怕他一直偽裝,我又不聰明,到時候還會為是不是錯怪他了而猶豫愧疚呢。”
景修白沒有吭聲,隻是這大熱天底
下,一陣強烈的冷氣從他身上釋放出來,讓池芯後背涼颼颼的。
“好啦。”池芯自知理虧,難得軟了點語氣,“我知道剛才不應該那麼衝動要暴露實力,後麵我會注意。”
不知道為什麼,池芯反而感到後麵的冷氣更足了。
她不再?敢說話,隻好縮縮脖子,繼續帶著車載移動冰箱往前走。
事實?證明,有了當地人的帶路,這看起來到處都一樣的戈壁灘,走起來確實?簡單了許多。
不管巴勒托有什麼目的,他必須要將他們帶回自己的底盤,才能有下一步動作。
池芯幾人儘職儘責地扮演著傻白甜,不管巴勒托往哪走,他們都絕不發出異議,儘力將巴勒托心?中的警惕性降到最低。
巴勒托果然沒有懷疑,甚至還擔心?幾人中途跑了,走一段就扭頭看看他們。
一座巍峨莊嚴的古樸城牆出現在麵前。
西部邊境大多是從古時就延續下來的城池,這個世界的人為了保留曆史文化,特意沒有對這些古城進行改裝,仍然還保留著原始的形態。
“快點,跟上。”巴勒托催促。
“等等大哥。”鬱襄露出擔憂的神色,“我們就這麼進?去嗎?萬一裡麵都是喪屍……”
巴勒托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年輕人,就這點膽量?”
鬱襄訕笑:“這不是被喪屍嚇怕了。”
巴勒托說:“你放心吧,這裡本來人就少,再?加上這大城牆,當全世界都陷入喪屍危機的時候,就我們還安全得很,現在被稱為地球最後的淨土。”
巴勒托是個什麼樣的人暫且不提,當他提到自己家鄉的時候,語氣裡那股自豪和炫耀是掩飾不住的。
池芯在心裡撇撇嘴。
如果那個“市場”真和實?驗室有關,他們怎麼會讓距離自己最近的城市也爆發病毒呢,那不是自取滅亡。
這麼想著,她配合地做出驚歎的模樣,回過頭對上薑從筠的眼神,兩人有誌一同?地偷偷做了個“嘔”的表情。
巴勒托沒看到,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池芯已經恢複成?乖巧的表情。
“下車吧,前麵有檢測的人,聽從指揮。”
和之前在L基地的時候一樣,厚重的大門前有人舉著檢測儀,許久沒見到這東
西,池芯眼裡閃過一絲懷念。
剛來這個世界的日子還曆曆在目,容鳳,蕭黎,洋洋……他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滴。”“綠色。”
負責檢測的人懶洋洋的,隻是瞥了瞥幾張新麵孔,在看到是巴勒托帶他們來的時候,不由露出幾分?同?情。
他們順利地進了烏姆爾。
令人驚訝的是,這裡麵的生活,看上去竟然和末世前沒有什麼兩樣。
路兩旁支起的攤販,各種?店鋪竟然也開著大半,“烏市賓館”的牌子還閃爍著半明不滅的七彩霓虹,懸掛在一幢樓前。
“彆到處亂走,不然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彆怪我沒提醒你們。”巴勒托警告地說。
他自然有兩個男士去應付,池芯壓根沒理他,正好奇地左右打量著這座城市。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池芯第一次來到戈壁中的城市,這裡的一切都保留著古樸原始的風味,古老的土城牆邊緣老舊風化,有些已經化為自然的一部分,殘缺的感覺卻更加真實?。
這裡讓她想到上一個世界中的龐貝古城。
“烏姆爾是西部最大的城市,傳承從古至今都未斷過,被內陸人稱為‘活的曆史’。”景修白低聲說,“這裡一直十分?神秘,我總覺得事情不像巴勒托說得那麼簡單,當地人可能有些自己的謀生手?段,要小心。”
“知道了。”池芯也小聲回答。
“你們在嘰嘰咕咕地說些什麼?”巴勒托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我們到了。”
池芯抬頭一看,他們來到了之前看到的“烏市賓館”下麵。
“那個,巴勒托大哥。”鬱襄訕笑地搭話,“既然已經進了烏姆爾,我們就該去找我老舅了,就不進?去坐坐了。”
巴勒托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微笑。
“彆著急。”他說,“老弟你有所不知,我們組織,可是當今烏姆爾規模最大,人最多的組織,有可能你老舅就在我們組織裡呢?或者退一步講,我們這麼多人,也好幫你們找人啊。”
他的狐狸尾巴愈加懶得遮掩,池芯幾人對視一眼。
這時烏市大廳裡的幾個男人看到了他們,立刻走出來查看。
“巴勒托?”其中一個叼著煙的男人挑挑眉,眼神落在池
芯四人,以及他們身邊的機車上,臉色瞬間變了變,“你從哪找來的……?”
“誒,老刁,這話一會兒再說。”巴勒托使了個眼色,“這幾個孩子想要找人,我們來給他們幫幫忙。”
“找人?”老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隨手將煙拿下來,扔到腳底碾滅,“行,先進?來吧。”
“巴勒托大哥,這直接進?去,沒什麼事吧?”鬱襄顫巍巍地說。
周圍男人的眼神落在他們身上,和看著脫光了的待宰羔羊沒什麼兩樣。
池芯嘴角抽搐一下,好在她對裝柔弱已經駕輕就熟,為了裝得更像一點,還學著薑從筠的樣子,抓著景修白的衣角往他身後縮。
老刁帶著他們上了賓館電梯,在狹小的空間中又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找人?”
“是的。”鬱襄說,“找我老舅。”
老刁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電梯到達三樓。
這間賓館看起來也十分?有年代感,起碼在池芯的印象中,這似乎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才會有的裝飾。
下半邊牆體?呈深綠色,上半截是白色,大幅褪色的港星風格的海報胡亂地貼在牆上,遮住後麵蛛網一樣的裂痕。
怎麼看怎麼不像個乾好事的地方。
池芯收回目光,規規矩矩地跟在景修白後麵,垂下的視線裡隻有她和景修白的腿在來回動。
“吱呀。”
老刁打開了一扇老舊的木門。
在看清裡麵人的瞬間,池芯清晰地感覺到,景修白挺拔的背脊猛然僵了一下,即使他很快就恢複正常,這霎時的異樣還是讓池芯心中一凜。
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她剛這麼想著,那邊鬱襄驚訝的聲音已經響起。
“林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給慫慫他們放了個假,馬上又要來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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